與那些死了的人比擬,她還活著。與那些受儘欺辱的女人比擬,她還純白潔淨。與那些無家可歸流浪失所的人比擬,她受儘了萬千寵嬖卻還貪婪地想要更多,對過往的愛情緊抓不放隻因為那些好笑的執念……
阿誰叫耶律綦的年青男人卻彷彿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降落而渾厚的嗓音笑道:“哦?銀月,你倒說說看,你是用甚麼體例讓他開口的?”
見她神采嚴峻,小蓉道:“自從我們被關在這裡,就一向聽到阿誰突厥蠻子鞭打馬,每天都罵,彷彿是那馬不準生人靠近,連給它草料都得遠遠地扔,不然被它踢中非死即傷。”
飛沙……
百裡婧再也顧不得去想這個女孩是不是突厥的公主,她第一次真逼真切地聽到有人提及赫的動靜,哪怕是從敵國人的口中。
就在百裡婧鬆開小安的手,轉過臉麵向著高台上的突厥可汗籌辦出聲時,身後俄然竄出一道身影,重重地撞了她一下,撞得猝不及防的百裡婧差點跌倒。
從穿著和打扮上看,這是個突厥貴族。
天還冇亮,那些不幸的淪為軍妓的女人們被送了返來,帳篷裡頓時一股異味,女人們絕望而無助地抽泣著,百裡婧聽得心頭越來越堵得慌,但是,接下來她和小安、小蓉便被拖出了帳篷,底子冇偶然候再為彆人的不幸傷感。
方纔那一幕產生得太俄然,毫無前兆,如花般的斑斕女人瞬息斃命,她的血將漠北草原的綠草染得鮮紅。小安驚駭地往百裡婧身邊一縮,兩小我擁在一起,百裡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倒在血泊裡的小蓉。
百裡婧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隻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湟水關一戰,她第一眼看到阿誰假扮的赫,就感覺奇特,因為他的坐騎不是飛沙。如果赫真的降了突厥人,連戰袍、頭盔、佩劍都與疇前一模一樣,為甚麼恰好要換了飛沙?
百裡婧垂下眼瞼道:“……我的哥哥也被抓了,我不曉得他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明日突厥蠻子真的斬俘虜祭天,他必定活不了……”
百裡婧環顧著她們,掌心越收越緊,一股屈辱和氣憤從血液裡熊熊燃燒了起來,這些是大興的女人,她無辜的子民,她們不但故園淪陷,家破人亡,還要蒙受突厥蠻子的欺辱,對一個女人來講,奸騙是比滅亡還要可駭的欺侮……
但是,國破家亡,身陷敵營,誰還能笑得出來?
想不到突厥蠻子也和大興宮廷選妃一樣,把女人的畫像呈上去,皇上看中了誰才得以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