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壁上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襯得洞中更加靜了。韓曄默不出聲地為她清理傷口,傾身時,他肩頭中的箭便更深地刺入肉裡,疼得一顫,他低頭望瞭望,繼而握住箭身,一用力將暴露來的部分折斷,隻剩埋入血肉中的箭鏃,血順著他的白衣流下來。韓曄渾然不在乎,撕下襯衣的一角將她的傷口包紮好,他的手上有血,潔淨的白布上便染了血腥味。
男人剛想翻開樹藤出來,卻俄然聽他的妻哭道:“韓曄,我做了個好長好可駭的夢。夢到你說你不喜好我了,要和彆人結婚,我哭,你不睬我,我鬨,你恨我……夢到有人奉告我她懷了你的孩子,夢到三師兄死了,師父不在了,夢到我嫁給了一個完整不像你的人,他的手好涼,冰一樣冷……我驚駭那樣的夢,驚駭和你分開,驚駭今後嫁的人不是你,驚駭我親手繡的嫁衣穿不了,我驚駭……”
現在,那裡都不平安,除非找到解藥。
如何會?
男人的腳猛地刹住。
山洞前用了奇門遁甲的障眼法,找到此地非常不易,洞口撒了毒物不敢靠近的藥粉,不知對人是否有害,帶著麵具的男人透過樹藤的裂縫瞧見這一幕,黑眸冷得像冰,韓曄這廝真當他不存在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的妻身上穿戴彆的男人的衣服……
俄然,一個東西,自緊貼著他胸口的位置被她抓落,韓曄總算神采驟變,伸手想奪回,卻已經遲了。百裡婧傻了普通,凝睇動手裡的那樣東西,停止了統統的喧華,好久不見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撲簌簌而下,她轉頭對上韓曄的眼睛,喃喃道:“碧桃樹下,鴛鴦戲水……大師兄,你不愛我,為甚麼要帶著我送給你的荷包?這麼醜的東西,難為你肯貼身收著,會讓我覺得……覺得你愛我愛得快瘋了,哈哈哈哈……是不是?”
墨問:(苦笑)琴媽,你對勁了麼?我他媽來這裡乾嗎?!
韓曄終究被她逼到了絕頂,張了張口籌辦答覆,卻不想她在歇斯底裡後俄然落空了統統力量,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徹夜,百裡婧殺了太多的人,那種從未有過的排山倒海般的絕望將她淹冇殆儘,因而,藉著這類毀天滅地般的猖獗情感,她儘力坐起來,狠狠將韓曄推開,歇斯底裡地吼道:“你走開!我不要你救!你滾蛋!離我遠遠的!我是生是死與你何乾!你為甚麼要救我!你想讓我欠你甚麼!”
韓曄傾下身,唇貼著她冰冷的額頭吻了吻,喃喃哄道:“彆怕,丫丫,彆怕,韓曄的老婆、孩子……統統人,乃至韓曄本身都能夠死,但是丫丫毫不會死,因為丫丫是韓曄這平生……做過的最誇姣最不忍醒來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