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她的聲音低下去,頭也低下去,深吸了一口氣,抬腳朝門口走去,步子仍舊帶著幾分不穩。
京衛軍聞訊趕來時,遣散了四周的百姓,校尉舉著燈籠,檢察了一番車廂外刻著的紋飾標記,大驚失容地喊了出來:“婧駙馬!”
百裡婧聽著司徒赫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捂著臉伏在桌上無聲地哭了起來。是有很多人愛她,卻冇有多少人瞭解她,他們從未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過,老是他們以為如何對她最好便給了她甚麼。或許歸根結底都是她的錯――
這一段景象何其熟諳,林岑之已經傻了,木蓮也不知如何是好,夜色已然到臨,韓曄方纔失控的神采儘力保持著安靜,世人都看不到他的身子在顫抖,唇角的肌肉也輕微抽動著,他半晌才應,聲音規複了冷酷,不帶一絲豪情,卻還是非常動聽:“你喝醉了。我送你歸去。”
或許她從一開端就不該率性地要嫁給墨問為妻,帶累他有望的生命蒙受如此多的磨折。
墨譽聽了,一笑:“可貴冇有對我冷嘲熱諷。我方纔在外頭的時候傳聞遠山也中了箭,可太醫們都忙著給大哥診治,隻請了個郎中給遠山瞧著。我想著這恐怕不好,遠山畢竟服侍了大哥這些年,你出來奉告公主一聲,叫太醫也給遠山診治一番,且保住他的命吧。”
……我不見得就不恨你。
木蓮從狼籍的思路中被驚醒,茫然道:“啊?”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婧小白被這些笑話刺激了,今後都不肯再叫他大師兄,而是指名道姓地直呼他韓曄,她以一種劃一的目光渴求著獲得他一樣的劃一諦視。
木蓮不敢答話,沉默不語。
木蓮嘲笑了一聲,為他倒了一杯涼茶,諷道:“可惜不是為的四公子。”
木蓮看著他半晌冇說話,墨譽被看得很不安閒,前次遭木蓮這麼一諷,他將心底的奧妙儘數透露,現在任何心機在木蓮的目光下都會本相畢露似的,甚麼都藏不住。
“木蓮。”
但作為一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好丈夫,如果冒然突入他們師兄妹的集會,必定會惹得她不歡暢,且將他苦心豎起的傑出形象也顛覆了不成。他煩躁地算著時候,想著待時候差未幾了,就去碧波閣外接了她,順道一起歸去,甚麼可乘之機都不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