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業和李成林第一次聽娘講起放逐的日子,心頭一緊。官婢的日子,他們內心清楚,卻不好刺探。現在聽娘提起,不覺酸楚。“娘……”
清平寺的香火極盛,又趕上穀旦,前來叩拜的香客絡繹不斷。清兒未做王妃的打扮,隻由幾個丫環、婆子護著。
環上他的腰,她娓娓道來。聽她講完,北辰昊海很久不語,“娘子,嶽母雖有事瞞著你,可你們之間的母女情分卻假不了。不如找機遇同嶽母把這個結解開,也免得今後,娘子悔怨。整日鬱結在心,免得又抱病!”
北辰昊海故意再問,又見她毫無赤色的麵色,心疼地忍下了。“萬事莫動氣,等養好了身子,再漸漸講。”
心門……
“冇幾日就要走了,為何不能再忍上幾日,非要把事情捅開了,舒暢了?”李氏紅著眼眶看著跪在麵前的李成業、李成林,“她是頂著清兒的姓名,可你當放逐的日子是享用安樂?看著她享福、受累、受屈辱,整日不敢梳洗,篷頭垢麵的裝瘋賣傻……還要替孃親抵擋登徒子……偶然娘會暗自光榮清兒早夭,不消麵對那些阿醃之輩……你卻……偶然死了倒潔淨……”
清兒苦笑,提及來輕易,做起來難。
“這幾日,讓夫君擔憂了。”清兒乖乖地依在他的肩膀上,考慮了幾日,她決定據實相告。“若我說我不是鎮遠將軍的女兒,你會悔怨娶我為妻嗎?”
清兒衰弱地點頭,“無事……”
“清兒、清兒……”
想著同李氏之間的糾葛,清兒坐在院子裡,眼睛盯著一處入迷。北辰昊海回府,正看到她柔弱的模樣,不由一陣肉痛。“纔好一些,也不曉得顧著本身的身子!”他抬手,從丫環的手上接過鬥蓬,給她繫上。目睹著入秋,天也涼了。
她的低喃聲雖小,憑北辰昊海的耳邊卻聽得清楚,不由一怔。娘子暗恨何事、何人?“嶽母……”
王妃沉痾人,王府高低亂成一團,李府那邊雖不知清兒吐血,卻也因為李成林透露真相鬨得天翻地覆。
李氏悲傷地回房閉門,任由二人跪著,連晚餐也未用。直到北辰昊海來到時,還見兩位大舅子跪在嶽母房前,一動不動。
李成林心中有愧,“娘,滿是兒子的錯,求娘懲罰,要打、要罵任憑娘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