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隻是掠過了阿誰嫌惡的名字,章晗便點頭說道:“既如此,我就讓秋韻去罷休做了。”
“不是稱量天下的上官婉兒,而是宋家那五位才女麼?也是,審時度勢,上官婉兒一世聰明,最後卻輸了。可宋家五學士當然風景一時,可小妹宋若憲卻也死得冤枉得很,由此可見女人做事難!何況,本朝民風和唐朝分歧,就是你開宮考選女官,已經有人非議,若不是太祖天子舊製也曾經把女官置於寺人之上,隻怕上書的人更多。罷了,她既然有誌,秋韻加上她,宮正司那真正的第一把火能夠燒了。那些就喜好交代內官窺測上意的傢夥,也該殺一儆百,趁便,也嚐嚐我們的兒子!”
聽陳善昭說的是印象深切而不是一見鐘情,章晗莞爾之餘,想起往昔光陰,她又有幾分唏噓。三年趙王世子妃,十餘年太子妃,三年皇後,疇前那段寄人籬下朝不保夕的日子對她來講,早已經是疇昔式了。
陳善昭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暴露了一絲笑容:“疇前的錦衣衛,另有杜中的金吾左衛,文武百官天下臣民都避若蛇蠍,但本來它監察的職能倒是好的,隻是權力太大,乃至於太祖天子那樣的明君,也會因為一己之私做出悔之不及的事情來。以是,太祖天子廢了錦衣衛,朕又收回了金吾左衛的偵緝之權。但是,真冇想到,朕要仁德,卻有人覺得朕軟弱,竟然把手伸到宮中來了,讓宮正司清一清也是功德。對了,你汲引的阿誰小丫頭如何?”
齊曉見章晗亦是饒有興味地看著本身,她想想這也不是甚麼奧妙,便乾脆安然答道:“回稟太子殿下,家父當年在鄉間很有文名,本來是籌算大開書院,讓貧寒學子都能有書可讀,但畢竟想的當然是好,可齊家本身也不餘裕,偏生我從小喜好算學,曾跟著當過帳房的一名錶孃舅學過很多演算法,以是書院一應支出開支,都是我幫著計算的。也正因為如此,節流不如開源這個事理,我天然體味深切。”
“齊司正入宮的時候才十二歲,這三年也都是在宮學講課,怎會對度支有那很多心得?”
“是,兒臣剛去過坤寧宮。”
父親齊九章既受嘉獎,齊曉心頭大石落地,早就把茶攤偶遇的路人竟是當今太子的那點難堪丟到九霄雲外去了。皇後例外授予六品宮官,她天然曉得那是為了甚麼。都說皇後精通經史,昔日當明天子還是趙王世子的時候,就對其非常倚重,更不要說還極得太祖天子的心。比擬之下,她那點微薄見地算得了甚麼?但是,齊家本就人丁薄弱,父親又是那樣不管不顧獲咎人的性子,她想藏拙卻還是被人逼上梁山,現在若不能在皇前麵前經心極力,如何對得起這個司正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