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覆舟(五)[第1頁/共3頁]

任憑衛操勃然大怒,邵續隻笑著安慰,並不何為麼特彆的解釋。又過了好半晌,直到衛操的肝火漸熄,邵續才悠然說了一句:“邵某身為僚屬,總要替主公多想到一些。莫非德元公以為不當如此麼?”

他歎了口氣:“王浚如何會死?”

代郡馬隊們在稍遠處等著衛操與邵續,眼看著日頭都移了,卻不見兩人移步。那支馬隊乃是陸遙特彆撥給邵續的精銳扈從,首級姓劉,也是在北疆戰事中嶄露頭角的懦夫之一。他連著給邵續的從人使眼色,終究按捺不住,催馬向前見禮道:“兩位,現在已過中午,間隔廣昌縣城還稀有十裡崎嶇難行的山路。如果擔擱太久,不但錯過宿頭,夜間趕路更是傷害。”

在這個過程裡,直接冒著生命傷害的代郡人物唯有方勤之和衛操。

衛操固然伴同陸遙返回代郡,但兩人並未正式定下主從之分。縱使衛操不以職位淩人,也非代郡諸官所能比擬,以陸遙對他的恭敬態度來看,倒像是對待客卿更多一些。而晉人流民中除箕瞻、衛雄以外的諸多將領,也還是留居草原仍舊,不管軍政都自行其是,不須稟報鷹揚將軍府。哪怕代郡軍在壩上草原各地屯駐了少量留守兵力,可行政統領並不及於濡源。

山風吼怒而過,衛操俄然感覺有些涼意。或許,確該如老友所說的那樣去做?

元康六年時,拓跋鮮卑停止昌大的典禮,改葬戈壁汗及其妻封氏。當時拓跋鮮卑勃興,遠近屬民、附從部落等,奔赴參與者二十餘萬人。邵續作為成都王使者、處置中郎田思的隨員,深切北疆會葬,從當時結識了衛操。而後兩人來往手劄不斷,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壩上草原的晉人流民數量超越代郡太守,糾合起的部曲數量也足以與代郡軍相對抗。更不要說衛操部下的箕瞻、衛雄、衛沈、段繁、範班等人,都曾經隨拓跋猗迤翻越大漠、征服三十餘國,是以獲得猗迤表授各種將軍職務。比擬於他們,陸遙部下的首要將領們在數月前還都是些軍主隊主之類中級軍官,名譽上是遠遠不如了。

衛操的話語隻說一半,而邵續搖了點頭,答覆也隻要一半:“成都王本來就無人主宇量,邵某隻知良臣擇主而從,倒也並冇有難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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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憑著毫無陳跡的幾個小小行動,就一手將幽州刺史王浚逼上了死路,同時還不足暇來疏理內部權力的分派……好個邵續邵嗣祖!陸遙新取北疆,清楚安身未穩,就勇於輕身闊彆基業,或許就是因為有此人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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