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琨暴露讚成的神sè:“此番令你二人前去鄴城,除了與新蔡王來往以外,另有一樁要事,非智勇兼備者不成當……”
以陸遙出身的江東陸氏為例,士衡公起家為太傅楊駿祭酒,士龍公起家則為刺史周浚處置。二陸者,號稱“太康之英”,名滿天下,踏入宦途的第一步不過如此。而“秀才”之舉,那就更不得了。按本朝軌製,刺史舉秀才、太守察孝廉,一歲一舉,數百萬人的大州每年得舉者不過一二人。在陸遙此世的影象中,南方士人得舉秀才的,唯紀瞻、甘卓等寥寥數人罷了。
陸遙思忖半晌道:“對我晉陽來講,需求和睦的拓拔鮮卑作為盟友。祿官對朝廷的態度尚不明白,而猗盧卻曾親身領軍與匈奴作戰,故而這一點上,猗盧勝於祿官。同時,朝廷又不但願過分強大的鮮卑部族崛起在草原之上……如果讓祿官得償所願,拓跋鮮卑四十萬眾儘在其手,他會不會成為另一個劉淵呢?”
這祭天風俗的演變,實在便是拓跋鮮卑由原始形狀的部落聯盟慢慢走向世俗化、封建化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祭天大典的表示情勢猶在,但其本色,已經垂垂竄改成統合各族的政治東西。拓跋力微便是以祭奠權為手腕,將疏鬆的各部落開端統合為一政權,並建立了酋長世襲的軌製。
眼看落日垂垂西下,終究隱冇在龍山、蒙山壁立如嶂的群峰以後,劉琨與陸遙仍在計議不休。微涼的夜風順著山間澗壑呼呼地吹卷而過,山下的中山十六騎中人麵麵相覷,各自將披風拉緊,而王修仍不住猛地打了個噴嚏。
陸遙天然記得。當時他投入劉琨麾下不過數rì,卻得主公青睞相加,得以在大將雲集的軍議上發言。他稍作回想便道:“晉陽四周皆胡……但是三麵之胡,皆可撫而定之,養而用之。若主公安身晉陽,緩緩扶植規複,同時援引三麵之胡,抗擊南麵之匈奴,竊覺得幷州可定。”
他沉吟半晌後道:“道明最後投入我軍時,曾力排眾議,主張安身晉陽,撫定三麵之胡以抗擊匈奴。那番言語,你可還記得?”
陸遙在幷州多年,固然首要麵對的是匈奴,但對拓跋鮮卑的首要風俗,卻也曉得一二。他回聲答道:“拓跋鮮卑源出於東胡,秦漢前居於幽都之北。其族素有祭天的風俗,傳聞曾在大鮮卑山之巔開鑿範圍弘大的石室,用以相同上界神祗。而後,拓跋鮮卑逐步南遷至草原,祭天的風俗還是儲存,且逐步轉化為其部族內部統合的有力手腕。曹魏甘露四年,大酋拓跋力微於定襄盛樂祭天,諸部君長皆來助祭。唯有白部大人不至,因而力微征討白部,儘戮其眾。遠近各部莫不為之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