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明兄”三字入耳,陸遙頓時感覺輕鬆下來。以劉演的xìng格能這麼稱呼陸遙,明顯對他、對幷州軍的餘部都不再懷著猜忌。既然如此,沈勁和巡城衛軍的牴觸,也就不算甚麼事兒了。
“哦——”圍觀數百人,一齊收回拉長的讚歎之聲。這傷公然好短長。本來是被人一刀從臍下三寸橫過,刀疤長有半尺,兩側筋肉外翻,公然駭人。更首要的是,隻差毫厘,隻這一刀便要將丁渺的男兒關鍵連根切除了也!
吼聲中,他竟然把本身下裳也除了,通身高低jīng赤條條,把下腹向前一挺:“爾等且看!這是本將軍昔rì在版橋大戰時受的刀傷!”
“主公,自從我軍進入晉陽以來,補給rì趨寬裕,現存的糧秣隻夠全軍十rì支用了。若再發放犒賞,隻怕……”
眼瞅著裡許開外的十字街口上,很多圍觀軍民像一鍋沸水般鬨騰著,而那些赤身**的男人就如同鍋裡起伏的湯餅。徐潤不由大搖其頭:“混鬨!那陸遙實在荒唐!丁文浩這廝實在無聊!”
“自從永興元年逆賊劉淵起兵反叛,整整三年的時候疇昔了。這三年裡,幷州軍的袍澤兄弟們以一州之力拖住了曾與大漢分庭抗禮的匈奴。將士們前仆後繼地與匈奴鏖戰,不曉得多少人戰死疆場,而活下來的將士……就如劉將軍您現在所見,都是百戰餘生的豪傑!”固然身在喧鬨的街角,陸遙的話音仍然清楚地傳到劉演耳邊。
過了好半晌,劉琨才完整止住了笑聲:“芝泉,你傳令出去。諸位將士都是身當鋒鏑的懦夫,我劉越石非常讚美,今rì犒賞全軍酒食為敬。”
丁渺是凡事都要爭個高低的xìng子,那裡吃的住這個?他大吼一聲,高叫道:“慢來慢來!本將軍另有絕的!”
他輕撫鬚髯,想了一想才道:“你且擬一份來賓的名單來,記得叫上這陸遙。”
他是越石公麾下數一數二的衝鋒陷陣之將,早就把受傷當作用飯喝水普通的等閒事,按說周身高低的疤痕不在少數。豈料或許他規複才氣太強,病癒得太好,現在比拚傷疤,竟然不是沈勁等數人的敵手,頓時落了幾頓挖苦,眼看將要被哄出來。
徐潤深深一揖:“主公之言極是。”
幷州刺史府後院的小樓上,徐潤仍在憑欄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