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臘月的前半截是不斷的行軍和作戰,將士們本覺得到了晉陽今後能消停些許rì子,起碼安安穩穩地把除夕和元rì給過掉,誰曉得又攤上了這麼個苦差事,不得不分開晉陽城,到中都縣的荒郊野埠安營紮寨。
待那領導自去了,陸遙倉猝催動聽馬趕往山坳。這般酷寒的氣候下趕了一天的路,若不及時彌補熱食和歇息,軍隊幾近是毫無戰役力可言的;更何況另有戰前必不成少的動員和承諾,也需求一個恰當的環境來停止。
朱聲連連拜謝,陸遙隻是拍拍他的肩膀,簡樸說了句:“謹慎趕路,莫要再跌交了!”便徑往步隊的火線而去。
前rì裡,當陸遙宣佈因為下雪而免除了當天練習的時候,很多士卒們還樂不成支。他們實在早有些抱怨,這位陸將軍甚麼都好,就是忒能折騰人,變著法兒的cāo練,每天都把弟兄們累得半死。這場雪來的恰是時候,總算能安息了!
山道本就狹小,他這麼坐著,便將門路封住了多一半。其他士卒們一個個側身從他身邊顛末,並冇有要扶他的。不遠處的行列裡有模糊的罵聲傳來,更有的士卒乾脆從他頭頂上跨了疇昔。對於這類極熱誠的行動,朱聲竟然毫無反應。他有些畏縮地屈伸著左腿,費了好半天工夫才又站起,剛邁出一步,臉上又暴露痛苦的神采。
領導約莫四十多歲年紀,麵孔滄桑,手腳卻還矯捷。他是祁縣溫氏族人,傳聞與溫嶠也沾親帶故。太原祁縣溫氏自漢以降,世代冠冕不斷,出過三公之類的高官。溫嶠這一支固然搬家洛陽多年,但還是與太原故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不但弟子故吏無數,留在太本來地的溫氏族人更是太原有力的豪族,占有塢堡兩座,戶口近千。在溫嶠的策劃下,祁縣溫氏族長和煦已於幾rì前拜見越石公並獻糧三千石,大大減緩了軍隊缺糧的窘境。陸遙此次出兵,便特地通過溫嶠的乾係從溫氏族中彌補了充沛的糧秣,又請來幾位領導帶路。若非如此,萬難於大雪中行軍。
次rì中午許。
“呼呼……呼呼……”朱聲像風箱般喘著氣,儘力跟上步隊。誰知腳下一滑,踉踉蹌蹌地滾倒了。朱聲雙手奮力抓摳空中,卻止不住身軀沿著路邊峻峭的斜坡向著深澗滑動。眼看就要摔成肉泥,忽覺手腕一緊,一股大力頓時便把他拉回了路中。本來是陸遙正在四周,見勢不妙,箭步趕到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