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代郡被汲引為軍主的蕭石是汲桑舊部,素以勇悍著稱。但他在幽州軍第一次打擊時就受了箭傷,鏖戰以後體力不濟,終究被仇敵斬下首級。伴同陸遙東出太行的晉陽軍懦夫接連少了兩人。
“管那群鮮卑人去死!”楊非不耐煩地打斷了副將的話:“如許打下去,我們幽州軍的血都要流乾了!我要去見大將軍,請大將軍主持公道。誰敢攔我!”
段部鮮卑更是鮮卑各族中尤其強大者。他們一方麵保持了鮮卑人天生的蠻橫性子,另一方麵又與中原遍及交換,在軍隊體例、兵器裝備等方麵獲得長足的進步。這支鮮卑部落固然不過數萬之眾,卻具有足以震懾四方的軍事力量,幽州刺史王浚便是仰仗著他們的氣力幾番南下中原,用無數大晉子民的鮮血奠定了幽州軍的威名。
副將躊躇隧道:“將軍,恐怕撫軍將軍會……”撫軍將軍便是段疾陸眷了。這位鮮卑大酋在批示軍隊的時候,安撫手腕極少而殘暴的彈壓手腕極多,“撫軍”二字未免名不符實。楊非冒然離開自家軍隊,如果撞到了段疾陸眷手裡,怕是免不了要受重罰。
一刻、兩刻、三刻,狠惡的戰役彷彿永久冇有止歇的時候。陸遙連番發令,將一批批的生力軍調往火線,讓怠倦的將士能夠輪番歇息。將士們撤下來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又一個壞動靜。
這些軍官都是代郡軍的骨乾,是全軍的靈魂地點、血脈地點。他們每一人的喪失,都是難以接受的。始終被保護在火線的馬隊將領們再也看不下去,紛繁請戰。但陸遙並不承諾,半晌以後,反將直屬他本人的何雲所部、楚鯤所部給派了上去。
陸遙非常清楚,他篡奪代郡不過月餘,麾下的軍隊固然擴大極快,卻畢竟尚難以與真正的強豪對抗。縱使這支軍隊遭到了最嚴苛的練習,縱使他們具有乞活軍精銳構成的強韌骨架、又以代郡胡族為尖牙利爪,不如就是不如。
既然代郡軍的正麵防備堅毅,就應當加強兩翼的壓力,或者主動讓步以引蛇出洞,但是鮮卑人竟然發了瘋一樣,逼使自家的步兵步隊前仆後繼地戰死。這類用兵體例何其僵化!何其笨拙!
時候垂垂推移,陽光將被鮮血浸潤的泥土再度枯燥。草原上常見的陣風湧動,把疆場覆蓋在翻卷塵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