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哈哈大笑轉頭:“孟孫先生,您過譽了啊。”
石勒固然尊敬晉人文士,但畢竟還不能無前提的信賴。君子營中諸人,或有擔負長史、參軍者,但實際權限都僅在軍政方麵,不答應參與軍事行動的打算和批示。即便職位彪炳如張賓者,即使獲得極儘禮遇,也是如此。聽得此言,石勒微微慚愧,趕緊粉飾道:“軍事竄改萬端,常常不及就教諸位先生,倒不是成心坦白。何況諸位先生公事繁忙,本也顧不上軍旅中事……”
張賓也不客氣,攤手道:“還請借地理圖一用。”
疇昔的三個月裡,因為河北群盜焚燬五都之一的鄴城、殺死宗室親王的罪過,毫無疑問已經被朝廷和東海王視為必欲誅之而後快的逆賊巨寇。冀州、兗州和三魏地區的龐大資財物力,是以而集合到了黃河北岸的狹小地區,附屬於諸多名臣大將的龐大兵力,數萬乃至十數萬的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已經將渤海、平原、樂陵三個郡國包抄的水泄不通。任憑石勒幾番牴觸,也如鳥入籠中,插翅難飛。
兩人卸去沉重的氈衣入賬,石勒替張賓撣了撣雨水,隨即問道:“孟孫先生夤夜來尋,必有要事,還請速速說來。”
這幾章都是乾係到河北局勢大變動的章節,每一段都牽動各方意向、需求沉思熟慮,更新的速率略有放緩,各位勿怪。幸虧螃蟹的筆墨向來都實足乾貨,木有注水的:)
“將軍不必如此。”張賓哈哈笑著,自顧自地向地理圖上一點:“丁紹病危以後,冀州軍皆無戰意,傳聞東武城、清河、貝丘、博平、聊城一線的軍馬都已棄城而走。眼下逢此百年不遇的豪雨,想必各路人馬都頓足於路,一時轉動不得。以我估計,將軍連夜調集諸軍出動,想必是籌算冒著風雨連夜追擊冀州軍各部,將之擊潰以後,再催動潰兵為前驅,大肆攻打民氣惶惑的廣宗。丁紹既然病危,廣宗城內彆無彆人主持軍事,如能一舉顛覆冀州軍,則河北局勢今後竄改……不知我的猜想是否精確?”
這話後半截話風一轉,還是委宛地勸止張賓不要涉足軍事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