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淵答道:“薄將軍來過一次,當時戰事正緊,主公得空見他。他等了半晌即走,並無甚麼異狀。”
陸遙略點了點頭,提箸將要用餐,俄然看著龐淵,又歎了口氣:“當年我隻帶領數十人的時候,身當鋒鏑、戰不旋踵,倒也暢快痛快。哪像現在這般,或者雞毛蒜皮,或者勾心鬥角,再冇費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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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軍與賊寇們以瓦亭為中間的拉鋸作戰已經停止到了第七日。兩邊投入的兵力彷彿逐步增加,可戰役的狠惡程度,反而逐步降落。在將士們看來,這首要因為中原賊寇當然剽悍,但既是賊寇,總貧乏軍紀束縛,更冇有甚麼韌性可言。相持稍久,進退攻守時就顯出了疲態。
他招手讓龐淵近前來:“陸祭酒那邊,可都安設好了?”
瓦亭。幽州軍中虎帳寨。
朱聲趨步入帳,旋即止步,將兩扇帳幕放下,密密地掩起。
顛末量年兵災踐踏,曾經的兗豫膏腴之地現在戶口十去七八,門路兩旁多見餓殍或殘破的肢體。殘剩的百姓都成了驚弓之鳥,絕大部分都躲藏在湖澤林地之間不敢出來,任憑故裡荒廢。如此一來,幽州軍與賊寇在瓦亭衝要來回鏖戰數日,竟然未曾見到半個本地住民。哪怕在較火線的中軍大營也是如此。明顯鼓角四起、戰馬成群嘶鳴而無擾民之虞,直叫民氣酸。
而將士們冇有重視,或者重視到了但冇有多想的另一方麵,則是身為幽冀聯軍主帥的平北陸遙,也一改昔日迅猛如雷的戰術氣勢,並未有抓住機遇一舉底定戰局的意義。敵軍既然氣衰,他也順勢出兵,早早地回到大營。
聽得這番話,陸遙先是發楞,旋即哈哈大笑起來,舉箸指導著龐淵道:“你這廝,設法好得很,隻是言語未免過分憨直。”
“祭酒是尊客,不敢慢待,昨日已調撥人手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