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安然點頭：“不錯。”
“先說東海王司馬越。此人自來瞻前顧後，擅於算計得失而無戰役的勇氣。這一點，諸位想必都很清楚。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將數十萬雄師丟得七七八八，淪落到困據空城的份上。前些日子，我軍與幽冀聯軍在瓦亭鏖戰的時候，這廝卻在鄄城坐觀成敗，足見他隻會期盼著操縱幽冀聯軍的兵力來挽救幕府，本身仍無誓死奮戰的決計。但是，我軍這幾天恰好又偃旗息鼓，停止了與幽冀聯軍的大範圍作戰……司馬越與他的幕臣們會發明：本來寄予厚望的幽冀聯軍並不能挽救他們，而我軍的作戰方向或許會再度轉向鄄城。那他們會如何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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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以後，諸將俱都道：“有理。”
“諸位都是身經百戰的大將，當知兵者為死生大事，一旦兩軍交兵，就必須經心全意地求勝，除此以外容不得他念。大將軍發兵以來，恰是因為諸位將軍一心求勝、全忘我心邪念，方能屢戰屢勝。至於現在我軍足以撬動天下局勢的威風，實乃局勢所趨、天意所向，更非諸位在批示作戰時考慮的了。誠如前人所言，以其忘我，故能成其私也……而東海王、陸道明、大晉中樞、匈奴漢國之類，恰好做不到這一點。這，就是我們此番運營的重點，是我們得勝的關頭地點。”
“冀將軍的設法，我很明白。在我軍連戰連捷之際，冀將軍並未生出驕貴之意；不但冇有忽視我們的缺點，更能正視仇敵的強大，此乃名將風采也。有冀將軍如許的柱石之臣，是我軍之幸。”張賓向冀保躬身表示，先捧了他幾句。這些言辭在彆人丁中提及，那是明擺著的套話，但張賓如此說來，其風采自但是語意竭誠，立即就令冀保的肝火消逝。
“但是，細心闡發陸道明這數年來的所作所為便可發明，他早已將致命的題目透露在了我們麵前。題目安在？便在於他也離開不了大晉士人高官的風俗，固然職位漸高、氣力漸強，卻越來越貧乏克服攻取的純真態度。現在的陸道明，恰是以一己之私為其行動的目標，以是否無益於政治上的排擠博弈為其判定的原則！”
“大晉朝廷起自於篡逆，全部皇朝高低，都流淌了卑鄙而貪婪的血液。從立國之初，那些世族高官們的腦筋裡就充滿著勾心鬥角、相互排擠；慣於為一己私利而叛賣。到現在，這些人仍然賦性難移，便如……嘿嘿……狗改不了吃屎。”張賓之父張瑤，原為大晉中山太守，張氏也是冀州的大族。提及來，張賓本人也是士人出身，但他提到大晉士族，俄然就有幾分憤怒，可貴地斥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