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渺身為幷州越石公麾下大將,官拜武衛將軍,職位遠遠高於現在堂中諸將,嚴格說來,與陸遙乃是平起平坐的同僚乾係。因此他的席位在陸遙下首側麵伶仃設置,與其他眾將分歧。丁渺的兵力亦在此番代郡安定戰中獲得大大擴大,現在足有千人之眾,擺設在蘿川以北的代縣舊址,賣力扼守代郡北部的險要地點白道川。這一支軍隊乃是直麵拓跋鮮卑族權勢的第一道防地,這時陸遙提及溫嶠的動靜,世人都去看他。
但是沈勁尚未說完,一名獨眼大漢越眾而出,向陸遙深深見禮道:“將軍,某有一言。”
拓跋鮮卑的力量,在場世人無不清楚。那但是以一族之力就能與東部鮮卑慕容、宇文和段部三強族相對抗,號稱控弦四十萬騎的北疆雄長啊。昔日匈奴左賢王劉和以數萬精銳剿襲晉陽,眼看就要將越石公一手建起的晉陽政權完整顛覆的時候,拓跋猗盧以鮮卑馬隊三萬南下互助,轉眼便將數萬匈奴精銳殺了個乾清乾淨。而數日之前,祿官僅以三千騎投入代郡,那場奇襲就幾近使得陸遙等人墮入敗亡的絕境!祿官與猗盧如果真的大戰一場,哪怕餘波觸及代郡,便非眼下的晉軍所能等閒接受。乃至於就連好戰如丁渺者,都已經起首做好了阻斷山路、龜縮死守的安排。
“慶年兄有話請講。”
而丁渺重重點頭:“那名從者昨夜先至我處,動靜確實無疑。我已遣人往白道川砍伐林木、采納大石。需求時,便以之封閉山道,毫不令彼等亂我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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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彈汗山祭天大典上,祿官與猗盧必定要決一高低。祿官當然氣力薄弱,遠在猗盧之上;猗盧也是凶悍狠惡,更獲得朝廷支撐。遵循越石公本來的打算,倒是很有幾分樂見彼等內鬨的意義。但眼來世易時移,陸遙等人新定代郡,正在赤手起家的階段,這時候萬一與拓跋鮮卑有所膠葛,未免太不劃算。
蘿川大營、懦夫堡大營、廣昌縣西部白羊峪出口處曾經是慕容龍城本陣地點的鴻山關隘口,都需求加以補葺、整固,並扶植與之相配套的營地和防備設施。連續緝獲的兵器鎧甲要構造匠人加以補葺,包含各軍目前持有的軍器,也需求儘快加以保護。
眼下拓跋鮮卑公然將要大亂,世人先是麵麵相覷,下個刹時,便都將視野集合到了丁渺身上。
與此同時,這些天作戰下來,固然說戰無不堪,但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將士們戰死的也不在少數。遵循陸遙一貫的要求,已經連續遣人往各處疆場收殮將士的屍身,並挑選恰當的場合加以安葬,厥後還得安排範圍昌大的祭奠典禮。須知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事情不但告慰死者,對於生者也是很好的鼓勵,可容不得半點忽視。自陸遙本人以下,各軍主、隊主,都必須誠懇誠意地參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