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子雞酒是甚麼東西?聽起來像是道菜啊……”另一名黑壯男人抹了抹嘴:“莫非他是個廚子?那可好的很,讓他給我們做點甚麼吃的吧!”
眾士卒立時噤若寒蟬。
本來陸遙的本部兵馬並未進入瓦亭,而是逗留在瓦亭以東、青陽湖以北、靠近韋城的一片開闊地帶,與駐守在瓦亭的麥澤明部成犄角之型。傳聞,從昨日至今已與反攻而來的賊軍連戰數場,相互相持不下。
這自稱陸俊的男人麵對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卒而毫無懼色,言辭也很儒雅。葉雲崢少與文人來往,一時沉吟著,不知該如何應對。但他身邊的淺顯士卒們卻冇想那麼多,隻覺此人形貌狼狽如乞丐,開口卻端著架子,實在有些好笑。
一名騎卒撇了撇嘴:“這廝說甚麼?”
那騎卒苦著臉,自去尋彆人搭伴。陸俊也不客氣,略活動活脫手腳,便當落地翻身上馬。那馬尚未完整順服,俄然換了仆人,不免有些驚嚇,希律律嘶鳴一聲,前蹄躍起連轉了幾圈。而陸俊單手勒韁,身形便如貼在馬背上也似,涓滴不動。
騎隊的半數持續遵循本來的途徑巡查,其他世人引著陸俊敏捷折返。因為瓦亭一線戰事正緊,陸遙率先期渡河的幽州精銳南下援助,是以世人行進的線路便在起伏的郊野劃了道龐大的弧形,緊貼著幽冀聯軍的節製地區趕往瓦亭。
世人一邊策馬,一邊向四周張望。但見重車壓住陣腳、強弩硬弓緊守要地,繪有各種猙獰猛獸如熊虎龜蛇之屬的旗號,正在分歧的集結點動搖表示,一隊隊士卒隨即遵循燈號的表示有條不紊地變更佈陣。生力軍摩拳擦掌,鬥誌昂然,氣衝雲霄;輕騎重甲川流不息,滾滾如龍。因為無數人幾次踩踏,雄師駐紮處的草地已經翻出赭黃色的泥土,人馬行經時捲起漫天飛舞的煙塵,嗆得人透不過氣來。
大晉建國以來,士卒的職位低於編戶齊民,最是寒微。如果昔日,哪怕是見到芝麻綠豆的小官也隻要差遣士卒,待之一如如仆隸。就連平常軍校,也隻要在官員們出行的車隊前望塵而跪的份。但在亂世廝殺當中,多少位高爵尊的人物,窮途末路以後,剩下的也不過是條爛命罷了。這些士卒們個個都見慣了,天然便養出一股混不吝的乾勁來。葉雲崢稍愣神的工夫,部屬已經嘻嘻哈哈地笑鬨成了一團。
軍陣中戈戟林立,彷彿遮天蔽日。如許一來,世人的視野就都被擋住了。但是軍陣中將士們俄然發作出了直衝雲霄的喝彩聲,更有無數人高舉著兵器主動應和著,無數刀刃槍尖上映照下落日的點點光芒,就像是波瀾澎湃的大海,兵士們跳動的腳步,乃至使得空中都震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