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草原上稀有的大豪商,方勤之的目光天然冇有題目,陸遙被他這段話嚇的手一抖。陸遙也是世家後輩出身,天然早看出衛操給本身籌辦的這座莊園甚是豪華,所用器物都是佳構。但這水壺的代價也未免太叫人震驚了。
陸遙當然不以為本身與東海王有甚麼特彆的友情,但他認得那位特使是本身的老熟人、曾經在太行深山**同對抗大賊項飛的保護王德。那麼,在王德身後的人會是誰?他下認識地在案幾上扣動指節,深深地吸了口氣,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個被深藏好久的身影。
方勤之歎了口氣,持續道:“可惜家父不平草原水土,僅僅在草原上運營了短短四年年就病逝了。當時我本欲扶靈返鄉歸葬,可商隊高低的宗親、部曲等一力哀告,都說草原上風雲變幻莫測,主事之人不在,家父數年來糾合起的偌大商隊瞬息間就要煙消雲散,世人都要變作胡兒的仆從。冇何如,我隻能將父親的棺槨葬在草原上山明水秀之處,守孝一年今後,便一邊保持商隊局麵,一邊扶養二弟成人。”
方氏兄弟固然是販子背景,在外又表示的憨態可掬,但這位身為長兄的方勤之,必定是個大有本領的。他所掌控的商隊力量,也能給物質匱乏的代郡帶來龐大的幫忙。如能用好如許的人物,必定會帶來令媛買馬骨的樹模感化,那就更不消說了。
“如此說來,方先生實在已是草原上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又何來喪家之犬之說?又怎至於憂愁自保性命呢?”陸遙沉吟著問道。
“草原上缺鹽、缺鐵、缺各種物質,獨得牛馬之利;而鹽鐵物質為中原所產,牛馬為中原所需。是以南北互市,利可倍數。但是草原上的胡兒夙來凶悍,又毫冇法度束縛,以劫奪為常事;中原的官員也貪婪殘暴,苛求無度;是以明知商貿享有大利,也罕見人真的敢耐久來往於部落之間。幸虧勤之固然資質平淡,卻於調劑遠近餘缺的運營之法很故意得,仰仗著家父建立起的商隊,一方麵以各種來自於中原的珍寶玩賞之物結好各部酋長,終究垂垂獲得了很多部落的信賴;另一方麵,也一樣以巨資重賂中原朝廷的大小官員,打通本地物質流入草原的渠道。當然,精鐵、兵器之類如果大量流入草原,是倒持兵戈也,勤之倒也不至如此。往草原上發賣的,首要以鹽、茶、絲帛和金玉珍玩之類為主。顛末十餘年耕耘,約莫到了元康前後,我方氏商隊已經成為北疆最首要的大商隊之一,每年經手的財賄代價以百萬計,能動用的部下也超越五百。衛德元能夠堆積晉人流民在濡源安身,方氏商隊實在出了很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