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們兩個小毛孩子都不是洛陽土族,究竟眼界陋劣!可貴我本日有空,便來教教你們。你們可曉得,這紅袖招地點的宅院,本來是誰的?”
永嘉二年春。
固然如此,平白被人教誨了,他又感覺有幾分不忿,因而眸子一轉,轉移話題:“提及來,這紅袖招開張不過三五旬,買賣竟然如烈火烹油般暢旺,也實在是個異數。傳聞,這裡的主事人還是個女流之輩,那就更奇怪了。”
銅駝街北麵是各種衙暑的辦公地點,南側則有諸多樓苑台閣,達官朱紫的府邸和富商富商的店鋪鱗次櫛比,乃詩酒逐歡、絃歌嘔啞之處。街上每隔二百步,便相對安設著龐大的銅質異獸。如銅馬、銅龍、銅龜、辟邪、麒麟、天祿之類,俱都高達數丈,個個張牙舞爪、形貌逼真。此中,搶先的兩座銅駝如馬形,長、高數一丈,足如牛,尾長五尺,脊如馬鞍,乃是漢武帝為道賀張騫鑿通西域而鍛造。魏明帝時,由長安遷徙至此,沿途動用民夫上萬,耗時半載。
繆播在囚禁期間頗遭摧辱,不但心灰意冷,連帶著身材也垮了,傳聞近月都在家中苟延殘喘,任憑家人多方延攬名醫也未見好轉。
這時候天光未暗,還冇到洛陽城裡的達官朱紫們尋歡作樂的時候,樓前的空位上既無馬、也無牛車逗留,隻要一群服色分歧,但大抵都作仆人打扮的人,籠動手,貼著牆根候著。那是城中各家府邸的奴婢,早早地前來搶占歇馬地點的,這紅袖招的買賣之昌隆可見一斑。
雖說近年來屢遭戰亂涉及,洛陽畢竟是天下當中,海內財賦所集。每次都能在短時候內規複元氣,便如現在,門路上還是人潮來往如織,喧鬨之聲震耳欲聾。
傅宣這時候站在一對銅龜四周,約莫走到裡許以外銅麒麟聳峙的位置,就見一占有連綴廣廈、範圍極大的酒樓。這酒樓的門麵浪費斑斕,極其都麗堂皇,樓前空開數百步,一溜繫馬樁排開,最火線高高立起一麵旗幡,旗幡上書三個大字:紅袖招。
“那曹爽,乃是曹魏大將軍、錄尚書事,昔日曾與本朝武天子同執朝政;厥後因擅權亂政受誅。那楊駿,乃是本朝太尉錄尚書事、都督中外諸軍事,惠天子的孃舅;也是因為權勢太高而遭人嫉恨,終究死於非命。我誠懇說一句:若非曹爽事敗,大晉一定就能顛覆曹魏;若非楊駿事敗,也一定有厥後的宗室諸王爭權……你說這兩人,短長不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