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東部數一數二的強族未耐婁部宣佈與宇文部聯盟,離開拓跋鮮卑,數萬部眾出發遷往遼東。
再有代郡以北的六個部族痛陳猗盧弑叔奪位、濫殺各部首級,隨即結合起事,兵鋒卻不向盛樂,而是直逼權勢弱微的拓跋鮮卑中部。
祭天大典對於拓跋鮮卑的淺顯部民來講,更有著宗教上的崇高意義。大典期間,除東西二部的直屬武力各自占有險要,不嫩輕舉妄動以外,淺顯部民多有攜家帶口、擯除著牛羊前去彈汗山腳下觀瞻,大略估計人數將近二十萬。
猗盧的行動不成謂不快,但在祭天大典以後,拓跋鮮卑的局勢如高山落石,急轉直下,俄然間就惡化到了他事前底子未曾預感到的程度。
午間歇馬憩息時,猗盧與溫嶠、段匹磾二人扳話。他新任拓跋鮮卑大單於,恰是急需大晉賜與承認的時候,故而言辭非常熱忱。正說得鎮靜,卻偶爾間發明某個部落的牧民在見到世人時眼神閃動,彷彿有甚麼事情坦白。
說罷,猗盧當即上馬,一溜煙絕塵而去。
猗盧立即將那些牧民招來扣問。幾個牧民戰戰兢兢地跪倒稟告,本來草原上不知何時遍傳妖言,都說他與惟氏同謀,在彈汗山上毒死了祿官,為了袒護此事,又搏鬥諸部酋長。此等人豈能擔負大單於,實乃拓跋鮮卑闔族高低的公敵。
因為這兩人拖累,猗盧一行西歸的速率稍慢了些。幸虧彈汗山的位置介於東西二部之間,間隔猗盧的按照地盛樂城不遠,次日淩晨路程就已過半。
隨後原係猗盧直屬的白部鮮卑與河西鐵弗匈奴聯兵東向,大掠盛樂以西的數百裡膏腴之地。
這便不由得猗盧不大驚失容了。他與惟氏的暗害,是在極度奧妙的環境下停止的,為了瞞過老謀深算的祿官,能夠說做足了粉飾工夫。即便到了現在,曉得此事的也不過彈汗山上幸運逃生的十餘名親信罷了,就連段匹磾也對此一無所知。如此隱蔽之事,如何會被傳播出去,又如何會在這麼短的時候裡傳遍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