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紹這幾句話一出,陸遙心中頓時有些發涼。他身上的衣甲早就被雨水滲入了,濕漉漉地貼著軀體,之前並不感覺有多難受,這時卻也鮮明感受透出沁骨的寒意。
丁紹將帳幕刷地放回,大帳內俄然規複了溫馨,他舒緩的語聲便顯得格外宏亮:“就算是如此寬裕的冀州刺史,我也不籌算拱手讓給彆人。丁某自問才調遠過於王斌之流,自上任以來,諸事無不克舉,賊寇固然凶暴,不過土雞瓦犬耳。更不消說現在四海有滾滾之勢,正乃大丈夫有所作為之時,而建功立業的第一步,就在冀州!”
王斌是東海王信重的大將之一,他夙來汲汲於功名之事,此前還曾經圖謀過幽州刺史之位,可惜在王浚的強勢之下碰得粉碎。時候數年以後,王斌再度詭計出鎮處所,他倒不似前輩那般畏敵如虎,而是低估了對抗河北群寇的難度,過分自傲。他在東海王駕前力主說,石勒賊寇在朝廷的連番打擊下早已奄奄一息,隻因丁紹作戰不力,才苟延殘喘至今。若能使得丁紹去位,本身取而代之的話,輕而易舉便可麾軍犁庭掃穴、儘除數年以來困擾朝廷的大患,而本身立下赫赫大功以後,前程想必就更加光亮。
這位年過五旬才得以發揮的冀州刺史,不管才氣還是脾氣遠比史乘上寥寥數語所記錄的更加刁悍,隻消有他在,大晉在河北的統治就必然不成擺盪。陸遙因為丁渺的乾係,被丁紹當作子侄輩對待,更獲得丁紹幾番獎飾。代郡與冀州之間雖無片文隻字,實際上已是盟友乾係。對於丁紹的強有力態度,陸遙本該感到欣喜纔是。但不知為何,陸遙卻模糊感覺丁紹的言語聽來令人很不舒暢,乃至對丁紹的態度也莫明有些惡感。
他向李惲點頭表示,眼神鋒利如刀:“石勒是勁敵,又是抱著決死的心態前來。這一戰會很難打,我們需求儘力以赴……到時候,還需重德的乞活軍互助。隻要這一戰取勝,不管兵員、兵器、糧秣,我都會為重德彌補,請功文書上也絕少不了乞活軍的功績。”
明天表情很差,冇更,抱愧。人生憂患結婚始,哪怕到了三十來歲,麵對婚姻和家庭,仍然深感本身的老練,深感怠倦與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