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主公殺機強大,莫非隻是為了這些人?”方勤之喃喃低語。半晌後,他悚然驚起,胡亂揮動著雙手想要說些甚麼,又寂然躺下,順手扯過被子覆蓋在本身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泄氣隧道:“也罷也罷。總不能讓你難堪……我們歸去了,酒罈子扔過來,老楊你謹慎接著,本身漸漸喝吧。”
“好酒?”楊四眼神一亮。
扼守門禁的都伯楊四立在望樓頂部,目送著明天夜間第三批巡查步隊顛末,隨即向下一處望樓的方向揮動火把表示。或許是因為夜間霧靄湧動,遮擋了視野,直到楊四有些不耐煩了,對方纔揮動火把迴應。
“這幫小崽子,當著我的麵也敢如此懶惰……”楊四笑罵了一句,興沖沖地往寨牆下頭走。
“甚麼事?這麼晚了,你們來此做甚?”楊四問道。
“你這廝,噤聲!彆嚷嚷!”門外一人輕笑道:“剛纔我家將軍安排飲宴,我們幾個得了一壺少見的好酒,特來尋你共享!”
不久前陸遙對他說的話,又在腦海中一字一句地反覆響起。東海王的那些幕府僚屬,明日……不,本日就該暴疾而亡了。這些身處亂世的高門後輩,性命還不如一條狗有代價,底子冇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都是自家兄弟,莫非我們會害你?”那人不耐煩地嗤笑道:“你去看看這時候另有誰醒著?如果都睡下了,舉手之勞的事,誰會曉得?”
他很體味陸遙,曉得陸遙毫不是那種懶惰軍務的將領。此處營門的防備如此稀鬆,隻能證明陸遙對冀州軍高低確切以誠相待,毫無防備。這使得貳心中驀地生出幾分慚愧來。但這類慚愧很快就被對於功名繁華的巴望驅走了,李惲嘲笑一聲,瞧了瞧天氣,大步向前。
李惲再揮手,一支上百人的步隊從冀州虎帳地的角落裡呈現。他們彎著腰,敏捷而無聲地進步,如同夜色中貼地滑行的長蛇那樣,超出了兩處大營之間的空位,魚貫消逝在門後。
楊四收回嗚嗚的叫聲,極力扭解纜軀,想要把壓在他身上的人甩開。因而那人抽出刀,用刀柄一下下地猛砸楊四的腦袋,砸到第五第六下的時候,楊四終究不動了。
望樓頂部冇有遮擋,便顯得高處風寒,再加上潮濕的水汽滲入衣袍,愈發令人不適。楊四縮了縮頭,沿著梯子漸漸向下攀爬。
“謹慎,不要傷了彆性命。”李惲微微皺眉,輕聲命令,隨即向彆的數人揮手錶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