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鯀堤大營以外發掘有長塹三道,都深有兩丈,寬達三丈,現在長塹裡灌滿了水,更加難以通過;由長塹中掘出的沙土,則堆積在長塹內岸,拍打緊實以後就構成一樣長度的土壘,土壘上用兩端削尖的木樁紮進地裡,再連接成安穩的柵欄。晉軍將士大部分都在土壘火線待命,他們與賊寇之間相隔甚遠,視野遭到限定,壓根就看不到賊寇們的賣力表示。
“啟稟將軍,賊寇以輕騎夜走,繞過我軍大營直抵廣宗城下,投擲首級數十枚入城……當是清河、貝丘、博劃一地戰死的將佐之首。”
再看冀州軍的軍容,他們坐擁占有長堤的堡壘,陣勢居高臨下,將卒以逸待勞,守禦得非常周到,並冇有半分可資操縱的馬腳。更不消說堡壘高處,丁紹的寧北將軍旗頂風招展,虎帳中的將士們個個士氣昂揚、意態主動,較之於數日前的頹廢慌亂真有天壤之彆。
“啟稟將軍,賊虎帳中鼓譟不休,有人縱聲作歌,千百人齊聲相和。小人聽得明白,辭曰:放馬大澤中,草好馬著膘。牌子鐵兩襠,弦牟翟尾條。”
而就在丁紹淺笑的時候,在間隔冀州軍鯀堤大營極遠的一處燒燬塢堡裡,石勒滿臉衝動地向張賓深深作揖:“統統皆如先生所料。”
張賓神情地淡然回禮,彷彿理所當然:“接下去摧鋒挫銳,就全看將軍的了。”
“此乃胡兒自誇雄渾之曲也。”丁紹的譙國同親長輩,年青的冀州主簿桓彝點頭道:“來者確是河北賊寇中的胡族精銳。”
丁紹將他們的神情一一支出眼中,不由喟然暗歎。冀州軍真正善戰的軍隊,早就在前幾年諸王混戰時被抽調一空,眼下這些將士,不管練習、設備和士氣,都另有太多的晉升餘地。按丁紹的本意,是但願製止野戰,而依托城池來停止較低烈度的戰役。操縱兵力上風和進退的節拍,他能夠慢慢熬煉將士們殺敵的技能,使他們堆集起作戰的勇氣,終究培養出善戰的軍隊……可惜朝廷和東海王都急於獲得勝利,不肯意給他更多的時候。
王浚、苟晞夙來擁兵自重,他二人自不會情願將自家兵馬耗損在與河北賊寇的戰事上,但對賊寇們來講,這兩路雄師倒是冇法忽視的可駭仇敵。如果本身推演無差,賊寇主力到達廣宗之時,就是他們占有多日的渤海、平原等地遭到幽州鐵騎攻打之時,就是雄師側翼遭到兗州軍威脅之時。這時候,賊寇們能夠用來攻打廣宗的兵力還能剩下多少?鬥誌還能保持多少?體力還能保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