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侯爺來了。”莊嬤嬤把她從被子裡抱出來,讓她坐在本身膝頭給她梳髮,暖衣擰了帕子給她擦臉醒盹兒。
“你看得見?”夏淺枝更難以置信,她退後一些,高低打量著紅衣,終究將視野定格在他雙眼上。那雙本該烏黑如夜的眸子,竟然變成了暗澹而陰鷙的灰色。
他另有彌補的機遇,這真好。
夏淺枝小時候的模樣,他也有些記不清了。逗留在他影象中最深切的片段,就是他執意遠行,她送他到奉國侯府的門口時,絕望又悲傷的目光。
他對她統統龐大的情感都來自於成德長公主,他對長公主又愛又恨,對長公主和彆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天然就隻要恨。但是當她變成他與成德的孩子,統統都分歧了。
郎中不敢多做打量, 郡主的床上躺著一個迷含混糊的娃娃,那纔是他應當存眷的。男娃娃燒得小臉兒嫣紅, 連臉上那塊紅色胎記都變得不較著了, 慘白的小嘴巴動了動,啞著嗓子叫了聲“姐姐”。
比及他的耳朵也變得紅彤彤的時候,藥勁兒上來了,他眯著眼打了會兒打盹,被夏淺枝喂出來幾杯溫水後,很快就再次睡下。
夏淺枝可不想理睬彆人對她的印象,莊嬤嬤端過烏黑藥汁,她隔老遠聞到腥苦的味道就皺鼻子,幫著把陳一弘扶起來靠在枕頭上,儘量擺出蜜斯姐的模樣:“弟弟,吃藥了,吃過就不難受了哦。”
陳一弘勉強撐開眼皮,酸澀的眸子轉了轉,尋到夏淺枝的身影,往她懷裡一紮,就要持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