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南朝,隻是想要救出錦公主。因為,她失憶了。”
傾城挑眉轉頭,正見他神態平高山看過來,不由得緩慢避開了他的眼睛。
他手中捧了一杯鬆針茶,半閉著眼睛,不曉得在想甚麼。
一抬眼,視野與她相遇,溫潤不改。
花廳沉寂,謝小妹一小我嘰嘰喳喳,彷彿一點也不難堪。傾城瞧著公子玄安靜的臉,一時不曉得該說甚麼。
謝道韞拜彆,不忘挑釁於她。
很久,卻聽公子玄道:“小謝女人如果喜好這蘭花,我便送你一盆。你與琪瓔一人養著一盆,看誰養著的花兒開得更多,可好?”
他卻笑了。
她寂然地低下頭,盯著明晃晃的爐火,蔫蔫道:“卻害得你被謝道韞針對,害得你被謝石思疑,害得你半夜半夜被人搜尋,害得你吹了整夜的冷風,我……”
夜黑風冷,四野無人。夕顏出,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不過爾爾。
她思考著該如何答覆。
公子玄冇有催促她,順手翻了一本線裝書,冷靜地看著。
她抱愧地笑了笑,笑容牽強而苦澀,“我喬裝進絕塵園,隻是想要救出錦公主罷了,我冇彆的意義,冇想過要傷害你。”
一字一頓,宏亮清楚。
話音落,她眸光乍冷,快速靠近了他。
她將茶壺擱在爐火上,重又見水汽漸漸升起來,咕嘟咕嘟的聲音聽得人安穩。垂下視線,燈火將捲翹的長睫投影在她眼下,遮了她半闕視野。
就在她無聲感喟的當口,他後腦勺上像是生了眼睛,竟得當開口。
伸手扒開了她的匕首,轉動輪椅到了火爐前,他順手撥了撥爐子裡的金絲炭,轉頭,“冇炭了。”嗓音一如當初。
到得花廳門口,公子玄公然正閒坐等待。
他蹙眉,“若我猜的不錯,你並冇有對她下殺手。”嗓音還是平平無奇,卻透著洞徹統統的鋒利。
不再多說一個字,徑直朝前走去了。
劉裕愣了愣,大抵是不曉得該否跟上,謝石轉頭掃了他一眼,他便低頭追著去了。
她緩慢的抬起視線,盯著他溫潤如玉的臉,沉默不言。一雙墨藍水眸,卻已凝了太多意義,龐大糾葛,連她本身也看不清。
“琪瓔,你們不是在辦布衣夜宴嗎?天錦姐姐和劉侍衛走了,我們三個接著玩就是,不要絕望嘛。”謝小妹神態嬌憨,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拉著她半塊袖子,倉促歸去尋公子玄。
這浴血疆場多年的老將,看她的眼神讓人脊背一冷。她夙來是個膽兒肥的人,卻也架不住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