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記得？”
曲伯堯一言不發，緩緩揭起眼皮諦視夢華，那眼底若隱若現的，是殺機？
那力道不輕不重，不疾不緩地摩挲著她掌內心的柔嫩。他俄然抽了手向她麵上伸了過來，細斑斕得一雙雲雁栩栩如生，似要從那廣漠的袖口展翅雙雙奪出，帶著春陽的暖意，苗條的手指導起了她的下顎，觸了觸她頸處的傷痕，撫了撫她失了赤色的枯唇，將她的亂髮悄悄撥到秀耳後，拇指也按在那邊，謹慎翼翼地抬起她的側臉，他的臉逐步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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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堯將她抱至榻上，點了睡穴，讓她溫馨睡去，找了藥匣子翻開來，行動純熟地替她措置起脖頸處的傷口來，他從小長在軍中，措置普通的傷口天然是不在話下，包紮結束他站起家來，替鄭媱掖好被角，排闥時立足回顧，隔著紗帳諦視那若隱若現的女人姣顏，很久拜彆。
向晚時分，雪勢還是不減，衛韻找到夢華的時候，她正於梅下舞劍，地上斷枝堆砌、落紅混亂、狼籍一片。衛韻心知她又在置氣，遂近前喊:“夢華。”
“因為我瞧她不紮眼，就想殺她。”夢華不卑不亢地答覆。
夢華看也不看黎一鳴，目不斜視地諦視著自馬廄裡出來的雙人，五指不由攥出白印。
鄭媱一聽俄然撲上來揪住他的衣衿瞪著他吼道：“你能給他甚麼活路？我父親尚崇忠義禮智信，如何會折了時令而苟活？”
衛韻不予理睬，轉過身去，一邊走一邊催她道：“快走吧，相爺要見你。”
夢華噹啷收劍入鞘，“我方纔新創的劍式，我想了想，就叫‘斷雪砌梅’。”
半分？這輩子都不成能？夢華慢下腳步，腦海中閃現鄭媱那令人嫌惡的神情和弱不由風的身形，不由勾唇哂笑；複又想起幾個時候前抱她疾步走出馬廄的那人，倏爾目中瑩瑩，墮入沉沉的遐思。
夢華白了衛韻一眼，視野掃向他處。
衛韻不會工夫，左閃右避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胸口一起一伏地扶著梅枝喘氣，才喘氣了兩下，卻見頭頂一道閃電馳來，目睹避之不及，唯有惶恐地死死閉上眼睛。
衛韻狠狠戳她的額頭：“相爺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哪來那麼多話？”戳完又苦口婆心道：“夢華，我勸你還是改改這打動的性子，今後你若對峙拗成這般，會有你好果子吃的，你也不要那麼針對鄭娘子了。”衛韻停下腳步，當真諦視她說：“你需得明白，你我二人不過是相爺疇前撿返來的兩條命，這輩子都不成能在相爺心中及得上鄭娘子半分，現在，得有個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