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鳴掃雪的行動頓住，彷彿不經意地，抬首時與徐令簡對視了一眼。
衛韻與夢華紛繁轉頭。
衛韻低下視線。曲伯堯目中一明，倉促踱去黎一鳴跟前，看了黎一鳴一眼，複又低頭，見地上斑斑血跡，心跳如雷，驀地轉頭瞪視衛韻與夢華。夢華毫不害怕，衛韻則始終低著視線。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瑟瑟的響動。曲伯堯倉促轉頭，眼下那堆乾茅止不住顫栗著，殷紅順著枯萎的茅管流淌。
循著一起斑斑血跡，曲伯堯闊步去追已快不見人影的徐令簡。
“徐統領談笑了，”曲伯堯的視野不經意地掃過一堆堆乾茅：“秘聞可冇那麼大的膽量敢窩藏陛下要的人。隻是，這馬廄裡臟，徐統領這般的高朋頭一返來敝府，秘聞隻是怕怠慢了徐統領。並且，這馬廄裡圈養的馬有一些是新從西域買來的汗血馬，這兩日才連續遷來馬廄的，還未請盛都的牧馬使馴過，極易吃驚，秘聞擔憂這些牲口吃驚之下不識好歹傷了徐統領。”曲伯堯頓了下，走去一匹馬前摸了摸馬的脖頸，伸過手去給徐令簡看：“徐統領也曉得，汗血馬奔馳時脖頸部位流出的汗鮮紅似血，徐大人方纔所循的血跡隻是這類牲口流出的汗罷了，敝府本日又新到了一匹。徐統領不會將這牲口的汗當作了人血吧！”
鐺——
劍尖方纔抵來，還未入肉，鄭媱喉處的肌膚已經裂出一條細口，血粒子緩緩沁出。
他謹慎地伸手過來拉扯她，先扯她的胳膊，又去檢察她的腿，上高低下打量了一遭後才發明方纔那順著茅管流淌的血是從她脖頸處的傷口流出來的，幸虧，傷口不深。
“黎伯，相爺如何？”二人不約而同上前扣問。
鄭媱也正盯著他打量，臉頰一癢，鄭媱抬手抹淚，卻不約而同地與他伸過來的手相觸，而後被他的大手有力地握住了。他溫熱的掌心生了一層繭，不斷地摩挲著她掌內心的柔嫩。
“為官者自當兩袖清風。”曲伯堯答，視野定在劈麵走來的衛韻臉上。
“本日，我如果在貴府中搜出了甚麼來呢？”徐令簡不動聲色地笑，噹啷抽劍，挑眉看向曲伯堯。劍鋒緩緩對準那顫抖得最短長的處所，眼中一厲，俄然狠狠捅去......
衛韻不給。推搡間，背後一個沉沉的嗓聲響起：“爭甚麼爭？”
鄭媱心中亦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脖頸處流血的傷口，尚不深。對上那黎伯的目光，鄭媱的心莫名一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