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有一頃刻的失神,他的臉貼上來,挨著她玉石般光滑的臉頰,悄悄摩挲著問她:“聽聽,朕撫的,是甚麼曲子?”
貴妃捶打著他的胸撒氣道:“琴絃斷了,就曉得會晤著討厭的人!”
貴妃負氣地犟嘴,委曲地似頓時要擠出幾滴淚來:“臣妾可不敢當,陛下都不信賴臣妾了,還覺得臣妾要暗害龍嗣,特地派了人來搜臣妾的‘罪證’。”
他強忍著怒意,終是冇有發作,揮了揮龍袖屏退室內雜人。悄悄地凝睇她溫馨的睡顏,她似睡得極沉,沉得冇法喚醒,又似睡得極淺,淺得冇有鼻息。內心俄然湧起一陣深深的驚駭,忙上前執了手。
“宮中女官彷彿暫無缺職,陛下想給玉鸞委以何種官職?”李叢鶴一詫,也不知公孫戾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又腆了膽量道:“可玉鸞是長公主的心頭兒好,端陽節長公主將玉鸞進獻給陛下,陛下冇有歸入宮中,長公主將玉鸞接歸去後,日日,招幸.......陛下若下旨,長公主天然會忍痛割愛,送那玉鸞入宮,隻是陛下還是先與長公主知會一聲的好,免得陛下與長公主姑侄間無端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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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如何了?”公孫戾按住琴絃,端住她慘白滲汗的臉吼問:“那裡不舒暢?”
鄭媱雖難堪非常,猜到了長公主說的做戲是何意義,因而麵無異色地依偎在長公主懷中,麵露笑意,模樣嬌俏非常。
鄭媱點了點頭:“多謝貴主掛記。”
“朕不走。”他以龍袖擦去她麵上淚汗汙漬。
而後,永淑宮中蕭瑟,芳謝宮則獲盛寵。李叢鶴見機跟公孫戾發起:“馮朱紫有孕,冇法侍寢,宮中的妃嬪未幾,應持續采取一些入宮,以連綿皇嗣。”公孫戾應了道:“此番采選,不必看重出身了,選些身家明淨、姿色上佳的入宮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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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方纔曹內侍派人來通稟說陛下今晚會過來,主子這個時候要打扮一下迎駕了。”
“太醫!快傳太醫!”
貴妃冷哼一聲:“說到底,陛下還是更在乎龍嗣罷了,馮氏真榮幸,臣妾可就冇阿誰福分。”
淫|靡的情話聽得貴妃神采煞白,身子驀地一頹。
夏季穿透濃蔭射來窗紗,被篩成細碎的光斑靚影,映籠著她如玉的容顏,南風裡微微搖擺著,麵前的統統都彷彿無聲無形的夢幻泡影,捉摸不定又觸手難及,卻美得像海市蜃樓,縱是百鍊鋼也化為繞指柔,他伸手觸上她光滑的臉,那臉慘白得透出瑩脆,彷彿用力就要點碎,她眉心一擰,淚又無聲滴下,口中吃緊喚了一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