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甩起魚尾,長了翅膀一樣竄逃,躥上躥下,這個處所實在並不大,彷彿有甚麼邊界一樣,為遁藏水蛇的追捕,跑遍了每一個角落。一刻也冇停歇,但也冇被累死。有好幾次差點被那水蛇給咬住,不過那水蛇太蠢,每主要追上她時才伸開血盆大口,她一用力兒,又遊出了老遠。本來魚被逼急了也是潛力無窮的。並且那兩條水蛇不懂圍攻,不懂迂迴包抄,老傻傻地並排追著她跑。
頭頂上有水花響動,金魚眸子轉上去一看,透過渾水模糊約約地瞥見那張俊臉,謾罵道:“遲早被天雷劈成兩半。”男人伸出廣大的手掌,撥弄了幾下水花,彷彿被他一撥弄,被他們攪得一團混的水就清澈起來了。
她渾身顫抖了一番,討厭地鼓出一雙高聳的大眼瞪著他琉璃色的眸子,持續往下一頓一頓地吞蝦。
睡得太苦澀,夢中還在大吃大喝。乃至於身下的蓮花花瓣載著她往一個方向漂流的時候她渾然未覺。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男人專注地聆聽著巨釜裡驚悚的嚷嚷:“哇哦!哇啊!哇――!嗷!嗷!嗷!拯救――啊!”
隔著泛動的水波,那男人緩緩揚起闊如芭蕉葉的大手掌,混亂的眩光自他掌心射出,愣是把她一對圓滾滾的魚目晃成了一雙死魚眼。等那眩光被收回時,那男人已經不見,水麵多了兩條凶悍的水蛇,吐出長長的芯子,扭動著妖嬈的蛇軀,向她遊了過來。
是個男人。
吞的不亦樂乎,身材一顫,魚唇又彷彿被勾住了,莫非是有人在這裡垂釣?糟了!甩不掉!晶狀的眼淚嘩嘩嘩滾珠一樣墜落,公然是中計了!尚在做最後的掙紮,魚身已被提了起來,蝦還卡在口中,身材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握住了,那人的手竟然這麼大,本身這麼肥,他能一掌控住?
金魚被累得氣喘籲籲,兩條水蛇也被累成了兩根海帶,軟趴趴地跟著蒸起來的水流嘟嘟嘟地顫栗著。這裡的水溫很高,又蒸又累,汗流了結不浹背,因為被水沖刷了。
金魚被拋進了水裡,咚一聲栽進了泥裡,魚尾扭啊扭,不知劃了多少條s形曲線才拔出頭來,噗噗吐出淤泥。謾罵:遭天雷劈!
男人取下魚鉤,把她拿到了麵前和她對視,金魚一邊哭一邊扭著肥腰還一邊儘力地吞噬那隻蝦,看清了男人的麵龐以後,那隻蝦就卡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