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亦是想到,目光投向秦霜,如果徹夜仇敵是針對她而來,她這般狀況,要如何迎敵?
看向秦霜,那雙清瞳毫無情感,見他看來,微彎如月,似笑非笑,卻叫貳心中驀地一暖,不管她變成甚麼模樣,他都能認出她。而她,不管神和他長很多麼設想,她也曉得他們截然分歧,在她的眼中,他亦是獨一無二……
在初看時,便駭怪這畫中一男一女在麵貌上和步驚雲、秦霜的類似。但是,說也無法,大家都有的一張臉,在步驚雲,這是步氏一族中最驚才絕豔的男人所私有的“胎記”,而在秦霜,彷彿也是彆有玄機,類似的人太多,反而冇法判定畫中男女的身份。
步驚雲的臉上已經蒙上一層嚴霜,殺妻殺女,全偶然腸,就算神已經灰飛煙滅,仍然讓人冇法消弭對他的討厭,而神的模樣竟然和他一模一樣,的確是對他的莫大欺侮。
對於她們的遭受,聶風深深憐憫,但是現在他更要思考的是,那送畫而來的黑衣女郎到底是何方崇高?而她又是為甚麼送來這些畫?到底想要奉告他們甚麼?而甚麼身份不消,恰好要說是秦霜的孃親?
但是――死不瞑目?
不待他提示,步驚雲和秦霜亦已經聽到,自屋外幽幽地傳來一個聲音,一個似遠非遠,似近非近的攝人聲音:“芸芸眾生,罪孽滾滾,佛天不渡,唯我魔渡……”
不是先是難辨男女的幽聲,而是一個女子清越的聲音,反幾次複,吟唱不斷。
聶風將絹帛放在桌上,正欲開口,俄然轉頭:“聽!”
在法智指責神“父女*,天理不容”之際,神的原話是“誰說她是我的女兒?”然後又說,“就算她是本神的女兒,這些世俗的倫理又豈是為本神所設……”
第二幅,背景是白茫茫一片雪地,第一幅圖中的少女單獨走在雪中,漫天北風吹散了她的長髮,在她身後幾步,一個男人追上來,握著一個束髮的簪環,伸手遞給她。一個豔絕塵寰,一個豐神俊朗,少女的羞怯驕貴,男人的和順淺笑,在對視的頃刻中,彷彿能夠瞥見脈脈情素在風中彌散開來。中間亦是兩行字:結髮求白首,鐘情兩不疑。
第三幅,還是這一男一女,麵龐當中,已經完整褪去初見時的青澀。兩人背對背而立,四週一群臉孔各彆的江湖人士,正冒死向兩人建議進犯,一地的屍骨顯現出戰況是多麼狠惡,但就是在如許慘烈的景況當中,男人還是安閒不迫,雙目炯炯,渾身披收回一股上天下地、惟我獨尊的絕世氣勢,而女子更是唇角含笑,神采溫婉,若在閒庭漫步,顯現出對本身,更對身後男人的強大信心。畫中題字出奇簡樸,隻要四個字:信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