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他娘主張多,一會兒一個,出了滿月,老五又不叫廖來福了,改叫廖五福,老五麼,剛好對上五福臨門,就這麼定了,五福,廖五福!他娘三十八才生的他,前頭四個哥五個姐這時候都大了,一天到晚聽自家孃親一口一個五福的叫著,都不落忍的,對這位拉秧墊底的“毛毛”隻要憐憫的份,不敢多嘴,恐怕自家孃親興趣一來,把他們的名字也一同改了……
比如說吧,有一回,夏景天,天熱,老三出門,想到家四周的台口看看買賣,走到街邊,碰到瓜攤子呼喊買賣,西瓜如何如何甜,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便宜,他站下籌辦買一個,那賣瓜的頭一回過來這兒賣呀,他不曉得和他買瓜的這小我難弄啊,他就是瞥見老三細皮白肉的像個墨客,想“混秤”,四斤六的瓜他給約(yao)成了五斤!
老五就是廖秋離。如何的到了老五這名字就分歧轍壓韻,不跟著“允”字走了?前邊四位——允文允武,允公允能,齊備了,還能允啥呢?允不起來了,隻能彆的想轍,那年秋梨大歉收,滿帝京都是這個東西,廖他爹見了有感而發,乾脆就叫秋離了。如果那年歉收的是蘋果呢?紅棗呢?冬瓜呢?倭瓜呢?這東西還真不能細想。
五福叫到了五歲上,俄然又改回了秋離。如何又改歸去了呢?是這麼的,廖五福五歲上生了場大病,幾近冇病死,瞧了多少家醫館都不頂用,哪家醫館都讓趁早籌辦裝裹,免得人嚥了氣冇得發送。他娘不斷念,哭過一場,心一橫把他帶到了雲清山上,拜在了雲清老道的門下,老道那邊把名字又改歸去了,還說了,老五命裡煞氣重,福分也厚,就不該叫五福,叫秋離反而好,去一去煞氣,蓄一蓄福分,說不定今後就好了呢。也不知是老頭的藥奏了效,還是改名字奏了效,廖秋離歸正緩過來了,好歹冇短命在半道上。不過,今後一年倒有半年要耗在雲清山上,一向耗到虛歲十三為止。總之,這就一隻腳在塵凡內、一隻腳在塵凡外了。
三哥廖允公,跟著他們的爹掌營建廠,廖家營建廠越做越大,本來四個台口,現在增做八個,他們的爹一時半會兒顧不過來,因而讓老三跟著管。老三門兒精,笑麵虎,比之老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腦筋就是一把算盤,賬目啥的就不必說了,誰也彆想跟他打草率眼兒,誰也彆想在他麵前矇事兒,誰打草率眼兒誰不利,誰矇事兒誰倒八輩子血黴!人說七竅小巧心,他那心眼兒少說也有一百來個竅,和他比心眼孔子的人,趁早一邊兒呆著風涼去!空口說說能夠不那麼好明白,咱說件事兒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