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拿話寬廖家女人的心,這回說話人家不輕易信了,冇體例,不顧男女大防,把那窮小子放出去兩人見了一麵,說了一會兒話,總不是假的了吧?把人哄好了,情願好好用飯好好活著了,這纔算數。
廖叔一見景象不對就馬上使眼色讓守在門口的主子親眷們脫手攔人,起碼也得問個起因――哦,我們這兒辦著喪事兒呢,你上門來搶新嫁娘也就罷了,二話不說把新郎官扛走了,這算如何回事兒?!砸場子也不是這麼個砸法吧?忒不隧道!
他把他拎上來,不趴著了,兩人臉對臉眼對眼,他問他:“廖秋離,你許我的三年之約,一開端就冇籌算踐約,對不對?”
“……”償你?償甚麼?如何償?當年我是這麼說話的麼?你偷了梁換了柱還要反咬我一口!不帶這麼誣賴人的!
喜日子定在玄月初八,秋高氣爽,生果稻麥都熟了,恰是宴客的好時候。喜娘早早就上門預備了,給廖家女人開臉、描眉、上妝,鳳冠霞帔穿戴好,百子寶袋披掛好,這就要“出門”了。
搶錯人了?!
廖家在河西很有根底,分緣也不錯,今兒這喪事兒很多親朋過來相幫,當然,也有那看熱烈不嫌事兒大的,但大部分都有一份熱情腸――打人不打臉,拆台不拆婚,來人是又打臉又拆台啊,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揍他個不識相的!
但是後邊再看,又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這不像是來添麵子的,倒像是來撕麵子的――那張臉說不上凶神惡煞,但就是讓人後背冒涼汗。大家都不自發的今後退了兩步,給他讓道,盼他把戲做完了從速走,是以,從門口到一對新人跟前這段路特彆寬廣,稱得上一片“坦途”。來人踏著喜氈出去,一鳥入林百鳥壓音,喜堂內連咳嗽的都冇有,他在新人麵前站定,一對新人呆呆看著他,然後……他半屈著左膝一蹲身,右手一撈,把新郎掠上肩膊,扛了就走!
“……我等了你五年多,非論如何,該我的,你得償我!”
這邊呢,廖叔是真急了,他公開裡又多叫了些人手,不管如何得把明天這場麵托住,不能叫這不速之客把好好一場喪事攪混了!
搶親甚麼時候脫手最好呢?等花轎抬進新郎官的家裡,新嫁娘邁進了正堂,籌辦拜六合的時候搶最好,如許新嫁娘最有麵子。當然,如何搶,幾人搶,幾時搶,哪是當真搶,哪是抬抬手放水的,都有大講究,可不能亂來。廖家定好了在初八辰時三刻拜堂,那搶親的人馬就要在辰初預備好,辰時二刻從外頭出去,新郎官這邊的人和新嫁娘孃家那邊的人假裝抵擋,儘量拖一會兒,拖得滿大街都曉得廖家女人叫人搶了親了,這才由那搶親的揹著新娘子繞屋子跑兩圈,新郎官追上去,把新嫁娘搶返來,一對新人方纔正式拜六合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