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在另一棵樹上的國昌對我說:“來不及了,快滑下去,躺在地上裝死。”在我遲疑不前之際,他“呲溜”先滑到了樹底,躺在了地上。我也照貓畫虎直挺挺躺著。
這最後的壞印象一向保持到我同他砍木碰到黑瞎子為止,當時我手足無措地順著樹乾往上爬,但是越心焦,越是抓不住樹乾,本來我們已經是猴子普通工緻,擺佈開弓不消半分鐘就能順著白樺爬上去四五米。可現在手內心排泄了汗來,濕膩的手心如何也扒不住樺樹皮。
長白山林場因為身處蜿蜒的山穀以內,極目極望,矗立在雲端的便是長天山天池,隆冬瀑布喧騰而下,霹雷作響,而每年夏季降雪以後,通往小鎮的獨一的一條路便被積雪封死。如果冇有剷雪隊一週以上的疏浚,高達十米厚的積雪能夠吞噬掉統統冒然通行者。必必要熬到初春冰雪澌融,恰好是在那年大雪封山當中,全部事件的產生毫無任何征象。
林場的常例,是每日淩晨六點鐘,必然要出操,統統員工圍著園地跑一圈,然後是場長的訓話。用他的話說,就是要練習我們勇於“戰天鬥地”的精力,才氣鬥私批修,和蘇修美帝乾到底。
“還挺橫!”國昌笑嘻嘻地同彆人道。
久而久之,這件事情在我的心中也逐步的冷酷,我不時惦記國昌的狀況,記恰當初我剛來到長白山林場,國昌已經是做了幾年的老知青了,他算是第一批呼應國度號令來到此地的人。烏黑的皮膚,健壯的胳膊,粗糙的手掌,完整看不出是一個在北京衚衕長大的細皮嫩肉的城裡人。
黑瞎子循著人的氣味浪蕩了過來,不斷地在我們身上嗅,時不時還用舌頭舔著我們的臉,我當時鎮靜極了,褲子裡濕漉漉的。國昌朝著遠處扔了一個石子,黑瞎子聞聲有動靜,分開了我們慢騰騰走了疇昔,隻聽地上“咕咚咕咚”收回它的厚重的腳步聲,震得樹葉沙沙作響。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我驚呆了,我把驚魂甫定的國昌送回家中,看著多年的故交老友備受培植,我發覺本身已經冇有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走到底,解開全部故事的謎團。
三年以後,林場產生了那起駭人聽聞之事,一天以內連死了五小我,包含場長範德才、副場長錢佩聲,場長的老婆賽西施、馬伕趙鬍子、廚子大憨。
獨眼龍的堡壘離林場有一裡之地,夏季林場苦寒,場長會帶領大師到堡壘中避寒。固然久已燒燬,但是內裡的殘跡仍然能夠設想當年獨眼龍的驕奢。傳聞他的黃金柺杖和座椅,現現在還擺設在博物館裡,作為反動的見證。而其他的財寶,有人說是跟著獨眼龍最後拉響了火藥包,隨他一起灰飛煙滅了。但是林場常常能抓到前來尋寶的犯警之徒,被我們俘獲後送進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