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雲低聲道:“末將也聽聞此事,細細想來,以我白衣軍將士的本領,要辦到此事,怕也不算難事。”
陳芝雲頭低在地,微微皺眉。
但月妃之事,倒是他陳芝雲設想所殺。
而就在這時,又聽老天子那衰老的聲音,悠悠響起,道:“今早聽聞,你麾下軍中,有人圖謀造反?”
老天子抬了抬手,道:“名震天下的白衣軍,白袍大將陳芝雲,確切不能反,反則轟動天下,這個分量,倒是有的。現在既冇有證據,而你又並非造反,朕也不好等閒動你,免得在史乘上,落得個妒忌賢才的名聲。”
老天子沉迷酒色,明知不好,卻也還是不改,對於月妃自是萬般寵嬖。
現在聽聞天子提及此事,他自是不敢再有多言。
老天子微微點頭,道:“這一次,真是你做的?”
老天子悄悄看了他半晌。
陳芝雲點頭道:“是。”
老天子開口問道:“你之所言,可儘是失實?”
禦書房內,頃刻沉寂。
“起來罷。”
老天子說道:“你可曉得這罪惡多重?”
老天子連道幾聲好,旋即又道:“那麼前麵那些不實的言語,難道欺君?”
這位天子,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稀有十年之久,甚麼詭計狡計,甚麼疆場殺伐,也都經曆過了,實在讓人看不透,偶然像是多疑,偶然像是對臣子儘信無疑。
都城。
比起外頭,這裡光芒要稍暗幾分。
老天子略微喘氣,抬筆的手臂模糊有些顫抖,在他筆下的奏摺,已經堆了一層小山。
陳芝雲道:“輕則斬首示眾,重則抄家滅族。”
在這個處所,他已冇有了白衣軍主帥那隱然的威勢,而是如同一個真真正正的文人墨客。
宮中。
老天子點頭道:“此事不過一些小事罷了,你在太子部下,受得壓迫頗多,偶爾心氣不平,反打一記,也情有可原,這戔戔小打小鬨,牽涉不過幾十條性命罷了,也談不上事。朕此次喚你來,一來是讓你這鄙視皇權的傢夥今後略減輕視,而真正的設法……”
陳芝雲聽得老天子言語當中,似有幾分不滿,心中微震,隻道不敢。
老天子笑了幾聲,卻不答話。
但是就在這時,又聽老天子開口說道:“你可曉得,朕此次喚你進宮,但是為何?”
陳芝雲道:“白衣軍主帥不能反,是以,此事不能張揚,先前之言,僅僅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你也莫要高抬了朕。”老天子微微點頭,歎道:“近些年來,沉迷酒色,昏沉欲睡,而醒來時,又難捨美酒才子,加上年齡已高,確切不如疇前了,即便此後保養,也多數難有規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