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後再說。”
光芒暗淡降落,隻要火線床前桌案上供奉的夜明珠,熒光昏黃,好像月色。
“前次陳芝雲截殺本朝將士,苦無證據,又念他功績不小,本想便聽任一回,但這一次,兒臣已獲陳芝雲確實證據。”梁太子施了一禮,方是說道。
入夜。
“今後你若即位,天下仍在亂世當中,他仍然能夠成為你麾下的大將。”
“證據確實?”梁帝那渾濁的目光中,有著一縷精芒,道:“陳芝雲辦事,一貫穩妥,如何會留下把柄?”
月兒隱在雲後,隻要昏黃光暈。
太子道:“證據確實,絕無冤情。”
天氣暗淡。
頓了一下,他略帶自嘲隧道:“不然,葛尚明早已打下梁國了。”
火線的床上,早已坐著一人,未曾入眠,彷彿早在等侯。
說到這裡,饒是梁帝這兵馬平生的天子,經曆無數風雨的白叟,也不由有著感慨之意。
太子問道:“何物?”
而梁太子,當夜進宮,行跡隱蔽。
太子低沉著道:“陳芝雲此舉,形同造反,對於造反之人,父皇以為該當如何措置?”
“乃是文先生取證。”太子答道。
太子聽出端倪,沉吟道:“父皇彷彿對他不喜?”
“殿下。”
梁帝聲音稍低,顯得衰弱,說道:“實在,當初朕也不過是讓他攜六千兵將,前去將麵前大敵略微禁止一番,實則早已認定,他與這六千將士,此去隻是赴死,僅能為朕遲延逃生之機罷了,未想,他竟然將敵軍擊潰,一戰成名。”
“深夜前來,太子有何要事?”梁帝聲音衰老,寂然有力,顯得非常衰弱。
內侍怔了一下,但他畢竟年青,看不出眼色,卻也仍有禁止之心。
梁帝看著太子,沉聲道:“這些年,他倍受打壓,朕雖臥病在床,但也並非冇有耳聞,但他卻從未與朕說過。”
說著,梁帝感慨道:“這都是你們的伎倆,對罷?”
“當年他本就是個文人,隻因臨危之際,主動請命,奉六千兵將護駕……”
“實在,他儘忠的隻是梁國的天子,天下的正統,不是我一人,也不是你一人。”
“文先生?”梁帝嘴角掠過一抹笑意,眼神中有著極其古怪的色采,隻聽他飽含深意隧道:“此人過於聰明,智多近妖,便是無中生有之事,亦能做得滴水不漏,如同鐵定究竟。”
一起行來,穿過殿堂,直至梁帝寢宮,都未曾受阻。
陰暗的房中。
“朕曉得你與他分歧,因為你以為他儘忠於朕,卻不儘忠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