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坐鍼氈,好不輕易延捱到結束,簷下的鐵馬還是叮噹,她扔了鹿盧,提起一罈酒坐到他身邊,笑問:“我跳得好不好?”

丞相的兩臂抄起來,繞過劍鋒向少帝做了一揖,“臣聽聞主公徹夜表情不佳,放心不下主公,特入宮來看看。”一麵說,一麵遠瞭望了眼床前東倒西歪的酒罐子,“酒是好東西,可舒筋,可掃興,但請主公牢記,不成貪酒。喝酒過量對龍體無益,還請主公以大局為重。”

丞相渾然未覺,曼聲又道:“比如主公欲重整光祿寺,如許的事也可交由臣辦理。太傅畢竟大哥了,很多政務辦起來不謹慎。明顯能夠堂而皇之,卻弄得遮諱飾掩,讓群臣覺得你我君臣不一心,多不好。”

她振了振衣袖,綾羅翩翩,繞身飛揚。紅妝舞劍,有種弔詭卻融彙的感受,不似劍客那樣剛毅堅固,她的一個劍花一個回身,都有柔嫩而辛辣的味道。丞相也算見多識廣,並不是頭回撫玩這類演出,但舞劍的人身份這麼特彆還是第一次。少帝一身傲骨,朝堂上永久高昂揚著頭,現在擒著帝王劍煙視媚行,竟讓他渾身起了一層細栗。她的身姿很好,翩若驚鴻,彷彿蛟龍,除了這兩句話,再也找不到更貼切的描述了。赤足行於蒲草上,踽步迴旋,猶自楚楚。丞相隻覺頭更暈了,從清談會場趕到禁中,莫非就是為了看她這些古怪的行動嗎?

他咬牙切齒瞪著她,“陛下究竟想乾甚麼?”

她把臉湊到他麵前,因為身量對他來講還是不敷高,為了讓他看清,用力蹦躂了兩下。這一蹦,頓時酒氣撲鼻,丞相隻記得冕旒下寒潭一樣的眼睛,竟從冇見過酣醉後滿盈著紅暈的臉頰,和內裡的酒鬼有甚麼兩樣?

丞相有些活力,“臣說過,販夫走狗喝酒誤事,天下之主喝酒誤國,主公可還記得?”

一片心……扶淺笑了笑,“阿叔,你這輩子有過喜好的人嗎?”

公然丞相眼裡一片驚濤駭浪,扶微暗中大覺對勁。酒後吐真言,她演得那麼好,連本身都要信覺得真了。歸正不管他如何想,她已經再三知會他了,他本身不加謹慎,今後出了甚麼不測,她可一概不賣力的。

丞相喉頭一陣腥甜,扔下她就走。走了幾步聞聲她涼涼的笑聲,嘲訕道:“東宮都鎖起來了,阿叔有本領,插翅飛出去吧。”

那雙盈盈的大眼睛裡有淚光,細得脆弱的五指攀上來,扒開了他的手掌,“我要立你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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