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辯懸河彙百川,方知君義與臣賢。
海島名師授秘奇,豪傑狠惡世應稀。
蘇護看畢,半晌不言,隻是點頭。宜生見護不言,乃曰:“君侯不必躊躇。如允,以一書而罷兵戈;如不從,卑職答覆主公,再調人馬。不過上從君命,中和諸侯,下免全軍之勞苦。此乃主公一段美意,君侯何故閉口無語。乞速降號令,以便實施。”蘇護聞言,對崇黑虎曰:“賢弟,你來看一看,姬伯之書,實是有理,果是至心為國為民,乃仁義君子也。敢不如命!”因而命酒管待散宜生於館舍。次日修書贈金帛,令先回西岐,“我隨後便進女朝商贖罪。”宜生拜辭而去。真是一封書抵十萬之師,有詩為證,詩曰:
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蘇公麾下:昌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明天子欲選豔妃,凡公卿士庶之家,豈得藏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選入宮,自是美事。足下竟與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題詩午門,意欲何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僅知末節,為愛一女,而失君臣大義。昌素聞公忠義,不忍坐視,特進一言,可轉禍為福,幸垂聽焉。且足下若進女王廷,實有三利:女受宮闈之寵,父享椒房之貴,官居國戚,食祿千鐘,一利也;冀州永鎮,滿宅無驚,二利也;百姓無塗炭之苦,全軍無殛斃之慘,三利也。公若執迷,三害目下至矣:冀州失守,宗社無存,一害也;骨肉有族滅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三害也。大丈夫當舍末節而全大義,豈得效戔戔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昌與足下同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瀆,幸賢侯留意也。草草奉聞,立候訊斷。謹啟。
數行書轉蘇侯意,何用全軍枕戟眠?
不言二侯城內喝酒,單言報馬進轅門來報:“啟老爺:二爺被鄭倫擒去,未知凶吉,請令決計。”侯虎自思:“吾弟自有道術,為何被擒?”當時略陣官言:“二爺與鄭倫正戰之間,隻見鄭倫把降魔杵一擺,三千烏鴉兵一齊而至;隻見鄭倫鼻子裡兩道白光出來,如鐘聲清脆,二爺便撞上馬來,故此被擒。”侯虎傳聞,驚曰:“世上如何有此異術?再差探馬,探聽真假。”言未畢,報:“西伯侯差官轅門上馬。”侯虎心中不悅,叮嚀:“令來。”隻見散宜生素服角帶,上帳施禮畢,“卑職散宜生拜見君侯。”侯虎曰:“大夫,你主公為何苟安,竟不為國,按兵不動,違避朝廷旨意?你主公甚非為人臣之禮。今大夫此來,有何話說?”宜生答曰:“我主公言:兵者凶器也,人君不得已而用之。今因小事,勞民傷財,惶恐萬戶,所過州府縣道,調用一應賦稅,路途跋涉,百姓有征租榷稅之擾,軍將有披堅執銳之苦,是以我主公先使卑職下一紙之書,以息烽煙,使蘇護進女王廷,各罷兵戈,不失一殿股肱之意。如護不從,大兵一至,剿叛除奸,罪當滅族。當時蘇護死而無悔。”侯虎聽言,大笑曰:“姬伯自知違避朝廷之罪,特用此支吾之辭,以來自釋。吾先到此,損將折兵,惡戰數場;那賊焉肯見一紙之書而獻女也。吾且看大夫往冀州見蘇護如何。如不依允,看你主公如何回旨?你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