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到――”尖細的嗓聲響起,華謹當即一坐而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中間的嬤嬤:“是塵兒來了嗎?”從榻上滑下,忙用手清算儀容,迫不及待就往宮門前迎去,隻走幾步就見南越塵一身黑袍走入內,滿麵寒霜,眼神鋒利。
她真的做錯了嗎?當初對寧染青一向在衡量,殺還是不殺,最後還是決定永絕後患。因為她已經認識到這個女人對塵兒的影響力太大了,更因為她的身份,若被他國操縱,那麼南紹即將迎來一場無可製止的戰役。
她?華謹眼睛突睜:“寧染青?你因為她恨母後?你向來都冇有忘了她?”她如何也冇想到,這徹骨的恨意,竟然是因為一個死去了兩年的人。
“在見到那幾根碎骨的時候,你永久不會曉得我有多痛,因為你偶然,你底子就偶然。你的眼裡,內心隻要朝政,隻要好處,隻要家國天下。”眼淚再次從眼眶裡湧出來,痛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塵兒,你這是乾甚麼?她是從藐視著你長大的李嬤嬤!”華謹驚站起來。
沈墨從兜裡摸出一張藐小的紙簽,送到案前,恭聲道:“這是部屬在城外截住的一隻信鴿,大王一看便知。”
“夠了!”南越塵驀地站起,臉現怒容,“不要再用你那堆大事理來教誨孤,孤現在是南紹的王,不再是你手底下把握的一個傀儡!”
千嬌百媚,和順賢淑,傾國傾城,這很多描述詞用在這個琴妃身上猶不為過,隻是眼下,她倒是狼狽不堪,頭髮混亂,衣服也有些刮破了,臉上有著痛苦和淒厲。
華謹心中一痛,塵兒對著她也稱孤了嗎?也是,現在他是君,而她隻是太後,天然是要有尊卑之分。“母後好久冇見你,甚是馳念。”儘量把聲音放柔,不再像之前那樣專斷把持。
在殿內服侍的小喜子大吃一驚,偷偷去瞧,發明琴妃的左臂呈不天然狀下垂,清楚是被卸了肩骨,骨折了。素聞沈將軍一貫心狠手辣,卻不曉得對如此嬌俏的美人也能下重手。難怪那琴妃神采慘白,額頭冒汗,想必是極痛的原因。
不是他偶然,要忘恩負義,要不忠不孝,而是他那巨大的母後教會他一件事:要想獲得甚麼,都必須成為最強者,不管是這天下,還是敬愛的女人。
南越塵低頭俯視著坐在地下的女人,他自小對她敬慕,現在她容顏淡去,華髮已生,曾經的光榮與端莊瀲去,隻留一身孤寂。權力對她如同生命的源泉,現在的她即是落空了生命力,餘生,就讓她在懊悔中度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