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非常?”蘇離拍著睡眼昏黃的周衍,輕聲問。
“出事的是大皇子。”倚紅清冷的聲音交雜在這無邊的夜雨裡,“大皇子,夭亡了。”
次日天明,大皇子過世的動靜已經傳遍了宮裡。宮人們已經開端忙繁忙碌的籌辦喪禮之事。到了明日,文武百官,外命婦們,都會到啟德門哭喪。蘇離的目光便一向粘在周衍身上,唯恐再出甚麼亂子。
在大庭廣眾之下,妃子行刺,還是頭一回。
德妃朝前走了幾步,冷嘲笑道:“用不了多久,你的孩子,就會下去陪我的孩子……”這聲音森冷非常,叫人聽了內心格外的不舒暢。如妃偏過甚,彷彿是乞助的看了皇上一眼。“在這之前,我先要了你的命!”跟著這一道聲音落下,德妃便拔下了頭上的金釵,緩慢衝了上來。
但想到昨日服用的藥,又覺內心有了些許安撫。“這就去!”蘇離忙應了一聲,想到大皇子的死,想必現在宮中恰是一片哀慼之時,神采也收斂了幾分。秦姑姑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好一會,才慢悠悠說道:“既如此,那就請二蜜斯走這一趟了。”
大皇子死了?
蘇離更加感覺本身猜不透這皇上的心機,拍著周衍的後背,怕他冇法適應現在的凝重。
“那是天然。”許是說到滅亡之事,倚紅的神采也有些懨懨的,“德妃瞞得那樣緊,誰曉得,還是被揭出來了。”“是如妃做的?”蘇離想也不想,徑直問。結局卻出乎她的料想,“不,是皇上。”
信,或者不信?
C
一夜臥聽風雨聲,展轉無眠。
“不必。”太後眉梢微挑,嘴角微勾,“如此也算得上是一樁美事。”那笑意卻並未滲入到眼底去。秦姑姑見了,也就不說話了。
“他冇有暗害二皇子的來由。”長長的眼睫如同兩隻胡蝶棲息在她眼上,“並且,小孩子的心性最是敏感,那次二皇子在他懷中,非常和順。”蘇離想到那一日的景象,忽而心念一動,有一種不成思議的設法。
那模樣,彷彿是將周衍當作了甚麼好玩的物事。蘇離隻得硬著頭皮將孩子遞到了他手中,又唯恐他冇個輕重,內心撲通撲通直跳。究竟上,從昨早晨起,她內心就總有些不安寧。今兒一大早望著銅鏡中的本身,眼底眉梢都是憂思。
幸虧蘇離今兒個就防備著,穿戴一身素白的衣裳,倒也不會犯諱諱,也就抱著周衍去了甘泉宮。一起上小傢夥扭捏著身子,幾次幾近從她懷裡擺脫出來。蘇離更加感覺不安,他信賴這孩子也有一種天然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