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山喘氣道:“你娘和你是謝氏皇朝最後的兩人,宗嶽找了你們十年……阿容,好好活著,不要報仇……這裡不能再呆,去找鳳……鳳……”他終究未能說完,頭一歪,停止了呼吸。
兩個侍童一齊朝著鳳吟天躬身:“公子!”
鳳吟天深思了一會,俯身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話。
黑夜,腥風,白燈籠,不祥感受讓她的心臟一下子揪緊了。她快跑幾步推開門,麵前的一幕讓她肝膽俱裂:
夜風哭泣地吹動著她身前身後的紅色風燈,小院彷彿人間煉獄。
男人沉默一歎,又道:“此地並不平安,他們冇有找到你,必然還會過來。隨我走吧。”
太華和書華恭敬承諾,隨即騎上馬,又向青螺鎮奔去。
我若不死,難伸謝家就有但願嗎?她現在沉浸在摧心的哀痛中,心魂俱碎,連說話的力量都冇有。
說時遲當時快,一聲“啾”的破空聲傳來,阿容的手臂一麻,長劍掉落在地。
門外走出去一個身材頎長的白衣男人,身後跟著兩名侍童。恰是剛纔悅榕閣見到的年青人。
“鳳吟天。”他答道。
她麵前發黑,腿腳發軟,卻咬牙冒死站住,一步一步挪到孃的身下,抱住了她,用儘吃奶的力將她解下,放在爹的邊上。又將石凳子上鳳小池背上的劍拔出,將他小小的身子也抱到孃的邊上。
鳳吟天身形不斷,又從屋脊上飛身躍下,從小院前麵的田畦中穿過一片小樹林。身後的大火早已看不見。一名侍童將手指伸到嘴裡收回一聲呼哨,稍頃,三匹駿馬奔騰而來。鳳吟天將阿容放在身前,號召兩個侍童:“太華,書華!”
現在她已是渾身是血,渾身狠惡顫抖著,驚駭和絕望讓她的腦筋裡一片空缺,甚麼也不曉得,甚麼也不想,隻要眼淚澎湃地往外流。她用袖子擦去娘臉上的血跡,將孃的頭髮捋順,她曉得娘一向是愛美的。然後又將爹的衣服拉正,擋住了他腹部慘不忍睹的傷口。
本身不想活是一回事,被人暗害卻又是一回事。她已經落空了三個親人,冇有來由再白白地朝仇敵的刀劍下送。
鳳朝山卻還留著一口氣,耳邊聞聲阿容悲淒的哭泣聲,竟然微微嗟歎了一聲。阿容心中劇震,直撲過來:“爹!”
阿容明白了過來,撕心裂肺地哭喊:“爹!爹!是我害了你們!”
半個時候後阿容到了家門口,鮮明瞥見院門前竟掛著一盞白紙燈籠,氛圍中滿盈著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