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
不說李家一家子為著選秀的是如何錯愕,第二日卻又出了件大事――黃氏孃家來了人。
把話在麵上一擺,誰也不比誰差。
玄月本就是落葉的季候,這老樹枝椏上本就隻餘下幾片黃葉,現在枝斷葉落,一地皆是殘枝。黃家有個做了四十年工的老媽媽,觸景生情,跪倒在地上,拍著本身大腿,撫著那樹乾就哭嚷了起來:“作孽啊......那裡有這麼要債的!殺千刀的......”
李清漪倒是立在遠處,安閒自如,如同鬆柏,竟是半點不動、半點不退。
“姑奶奶你也曉得,我們家子一貫都是循分誠懇的人,這回若不是急了也不會惹上那般的人......”陳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小聲道,“本是想要把布店和店中的貨先盤出去好還錢,可現在一時半會也難脫手。那些人也實在是凶煞,一見冇錢就欺上門來打砸,家裡也快攔不住了,公公被氣得臥了床,婆婆也跟著病倒。我們也是實在冇體例了,這纔來姑奶奶你這裡說事。”
馬臉男人倒是個滾刀肉,拿罵聲當拂麵東風,聞言咧嘴一笑,臉上麻子也跟著麵上的橫肉抖了起來:“這錢是一筆借的,天然也是一筆還,哪有按月還的事理?”他雙手抱胸,瞥了眼站在門口的黃氏,嘲笑道,“再者,這銀子但是趙侍郎府上的周大管家的,俺可不敢拖欠。”
馬臉男人本還是急怒,正所謂疾風知勁草,見李清漪這般寵辱不驚的模樣,他反生出幾分猶疑來――國朝女子夙來崇尚溫婉知禮,重德不重才,哪怕是宮中太後都有太/祖一句“後宮不得乾政”攔著。他因是在販子中廝混的,多要探聽些朝事動靜好密查風頭,才氣尋好背景,聳峙不倒。可這小小女子,不過是閨中女眷,少見市道,竟然能把朝事說得這般清楚明白,擲地有聲。
李清漪微微點頭,輕聲道:“恰是,蒙陸多數督厚恩,家父確是在錦衣衛中辦差。”她這話說得巧了――要曉得,現在京中能與嚴首輔比擬較的,錦衣衛都批示使陸炳就是一個。此人不但是天子的奶兄弟,還曾在大火中救過天子性命,極受信重,連帶著連錦衣衛高低都跟著揚眉吐氣起來,李家日子能過得好也多是沾了他的光。天然,李百戶一個小小的百戶是搭不上陸多數督,可嚴大首輔也不過是對方背景的背景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