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包子臉皺成一團,很想湊疇昔撒會兒嬌,可邊上另有申時行和李清容,他這個做太子的到底還是要臉的。故而,朱翊鈞低著頭,小步、小步的挪到李清漪跟前,極是慚愧的回聲道:“出門前,爹和我說‘這回出去玩必然要聽話,特彆是鈞兒,外邊和宮裡不一樣,有很多傷害的處所和好人。你還小,不要像之前那樣率性的甩開寺人和侍衛一小我亂跑。要乖乖的,不要叫父皇母後擔憂’”
“養不教,皆是父母之過。”李清漪反倒像是個冇事人,抽完本身也就心平氣靜了,“鈞兒還小,他的錯,我做母親的天然也有任務。”
李清漪仍舊不吭聲,眨了眨杏眸。
哭得差點冇暈疇昔的朱翊鈞也回過甚,看了眼李清漪手上的血痕,嚇得連眼淚都不敢流了。
公然,天子後腳方纔疇昔,就見著李清漪抽出那根新製的細竹板在手上摩挲,問朱翊鈞道:“既然你之前認錯了,那你本身說,你該打幾下?”
朱翊鈞到底年紀小臉皮薄,當著這麼些人的麵被訓,一句回嘴的話也說不出來。他一張臉漲得滴血普通,眼眶也紅了,眨了眨眼睛,模樣彷彿是落水的小奶狗一樣不幸巴巴的,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把。
邊上的天子瞧著心軟,忍不住道:“算了,鈞兒這回也吃了很多苦,我瞧著都瘦了很多,歸去再說吧。”
朱翊鈞哭泣的抹了把眼淚,小聲道:“十下?”
可李清漪本日倒是狠了心要經驗兒子一頓,她冇理邊上的人,直接伸手把兒子拉到了跟前,然後,她低下頭慎重其事的與忐忑不安的兒子對視,一字一句的問他,“朱翊鈞,你率性妄為的時候,還記得你本身的身份嗎?你是大明的太子——生你者父母,養你者萬民。自你出世以來,一衣一食極儘高貴,待你記事,天下大儒為你講課。你若出事,對得起我和你爹,對得起天下臣民的希冀嗎?”
李清漪聽他斷斷續續的背完了那些叮囑,這才接著冷聲道:“既然我和你爹的話,你都記取,那又為何知錯出錯?”
這是出自《袁盎晁錯傳記》的一句話,說的是一個典故。
朱翊鈞抽了抽紅紅的鼻子,眼裡滴下眼淚來,他小聲道:“我,我曉得錯了。”
天子倒是替兒子提了一顆心,悄悄用眼角餘光掃了兒子一眼,暗自憂心:他還記得自家皇厥後的時候特地讓人做了一根細竹板來,必定是要用來揍兒子的。那細細的竹板子,打在身上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