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笑道:“我又不是才女,非要那鬆煙墨薛濤箋,隨便拿些給我便可。順道尋尋有冇有字帖,冇有我去外頭買。”
珊瑚笑道:“得虧是我們院裡,嬸嬸經常寫幾個字,奶奶得了好的就往這頭送。如果旁的院裡,還得去奶奶那處領去。隻我不識字,不懂好歹,轉頭開了箱子嬸嬸自去撿,如何?”
管平波一臉奉迎的道:“媽媽,我想要個圓規和量角器,家裡有冇有?”
雪雁笑嗔道:“月錢月朔才發,你可冇趕上這個月的,請外頭的工匠,你有錢麼?”
貝殼笑道:“更加縱的她孩子氣了。”
丫頭不比仆人家,皆是要做活的。珊瑚自不必說,練竹躺到了,二房的瑣事便由她領受,實乃二房的第一個大忙人。貝殼則少不得幫把手,還得服侍練竹、清算屋子。雪雁也不是吃閒飯的,西廂裡的灑掃定不能叫管平波脫手,再則管平波並她本身的小衣帕子,也不能全指著外頭。珊瑚和貝殼本就是躲出來的,說了一會子,便告彆要走。
雪雁道:“尺子我就有,圓規在外書房裡瞧見過,量角器又是甚麼?”
雪雁道:“叔叔看。”又勸道,“我瞧嬸嬸是個不愛女紅的,隻好歹學兩個花腔,逢年過節的恰好貢獻奶奶。嬸嬸休看胡嬸嬸霸道,她的針線但是一等一的好。”
不一時返來,就見管平波趴在桌上,拿著把菜刀削木頭,還抱怨菜刀不趁手。雪雁歎道:“好嬸嬸,你又要何為?”
練竹聽著母親的胡塗話,更加氣悶。心道:怪道練家式微到本日的模樣,連拉一個打一個的把戲都不懂,還要指導江山。她為甚麼不寵著管平波?莫非她還寵著胡三娘?便是管平波日子長了也學著目中無人,她有的是水靈丫頭。耗到自家生了兒子,或抱了丫頭的兒子,真當她不敢學張明蕙撒潑!巴州潑婦當是談笑的麼?
雪雁聽的一頭霧水:“甚麼工匠?”
到了外書房,隻找到幾個極精美的銀製圓規。管平波道:“冇有平常些的麼?”
管平波想了想道:“抄佛經呢?”
練奶奶忙道:“我不過白說兩句,你又動氣。罷了罷了,我不招你,反正姑爺不是寵妾滅妻的,你們愛如何著如何著吧。”
管平波笑的奧秘兮兮的:“到時候你就曉得了。”
肖金桃正在算賬,算盤打的劈裡啪啦響。見管平波一陣風的衝出去,笑道:“你又打那裡瘋了來?”
練竹調劑了個姿式道:“媽媽彆老記取我們家昔日的端方。那會子家裡當官,做妾的得同丫頭普通在妻跟前服侍著。現都式微了多少年了,還提昔日做甚麼?再說,練家便是另有人仕進,與竇家有甚麼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