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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寫的是甚麼？嗯？”整整三頁寫滿筆跡的紙被陸團長抓起在手裡揮動著。
“……”冇人敢答話，連長的心機太難猜，偶然候答對答錯都好不了，裝聾最保險。
“幾天前三連打了昌隆鎮，豎了旗，成果被困，後突圍，兵員掉了一大半。可巧胡連長也在，傳聞給三連突圍做保護來著，冇出來；彷彿另有丫頭、馬良、羅繁華、石成；說是丫頭應當冇事，晚些時候該能返來，其他的……冇希冀了。三連即是塌了屋子，九連是斷了梁，政委上去開會不在家，團長差點背了氣。”
……
方纔參加的陸團長正撞見這一幕，當場腿一軟，差點冇摔了，剛纔在團部裡積累的滿腔肝火刹時泄光，隻剩下綠臉掉下巴跟其彆人一樣呆；冇人敢信賴麵前這統統，統統觀眾的腦袋裡都緩不過彎來，陽光太刺目，白大褂太刺目，周大大夫的荒唐笑容更刺目。
呆呆憋了半天，終究衝口冒出聲：“該！這就是該死！”
團部大門口站了雙崗，一左一右，此中一個是小丙，身為保鑣排長明天卻站哨了，筆挺鵠立在陽光下，刺刀上槍直立肩旁，儘力保持著胸膛矗立，戎服早已汗透出大片暗濕，莊嚴不斜視。
這回好，聽不懂的人冒了眸子子，聽得懂的人顛仆一片；陸團長的綠臉改藍滿頭黑線，吃緊揚手：“哎呀我這……周大夫！我說周大大夫！算我求你了……咱能不能停了《貴妃醉酒》？你要實在歡暢，改唱《伐鼓罵曹》行不可？”
“重寫？重寫一百遍有個屁用？政委不在，老子可冇興趣！減員二百了罷？還搭上我一員大將！就值這幾張紙嗎？嗯？”
“犯了……軍規，當然要去禁閉……誰敢攔我？誰都不準攔我！”踉踉蹌蹌又幾步，周晚萍顛仆，空酒瓶脫手滾出在一旁，乾脆歪坐在操場上，扭回醉眼：“誰敢碰我！我洗過的血……比你們喝過的水還多！嗬嗬……嗬……我纔是劊子手，我纔是煞星！誰敢碰我！”含糊話落，竟然從白大褂兜裡取出把精美手術刀來，擺在她臉頰一側悄悄貼磨，一抹寒光閃亮了標緻的鼻梁，醉笑轉眼變媚笑：“這麼多爺們，冇人敢站出來嗎！”
俯瞰，大敗莊懶懶的靜，空曠的操場無練習，無人影，乾巴巴明晃晃地在陽光下亮。
楊得士重新垂下頭無聲。
麵色發白的郝平囁嚅了半天：“我……能夠當著全團作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