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綠水鋪。無事一身輕的胡義決定順道見見久違的砍九,這是兩個合股人第一次和諧的見麵,一絲火藥味冇有。在綠水鋪賭坊裡,砍九要給胡義擺宴席,胡義回絕了,因而改成喝茶,喝最好的茶,照那最貴的灌,固然喝茶的二位都不懂那茶究竟幸虧哪,卻是以達成了分歧觀點,下回絕對不扯這個蛋,一個是兵,一個是賊,高雅這頂帽子他倆反正戴不上,喝茶這錢不如換槍彈呢!
在路上,胡義想通了,那花臉單雄信應當就是趙家二爺,蒙麪人明顯是尋仇的。目標死在誰手裡不首要,死了就行,李有才這狗漢奸真是個好命鬼。沾了蒙麪人的光,勝利在鬼子合圍前跟從他們向南逃離趙家堡,那些麵具人並冇尾追,估計他們冇機遇再出來了。
以是,胡義這德機能攤上秦優,的確燒了高香,政委說他撿到寶一點都不誇大。
胡義隻是路過來看看,不料砍九說已經積下一筆款,從客歲春季到現在,酒站順水往綠水鋪已經放了很多木料,問胡義要不要帶著現款回。這方麵的事,孫翠最精,胡義固然是個半瓶水,但現錢他是不想拿,拿錢進山冇處所花,以是胡義給砍九下了個單,要麼糧食,要麼彈藥,糧食不管粗細,彈藥不管型號,最後嘗試性地問砍九,能不能包送,砍九竟然利落承諾了,打保票他到時候把貨送過綠水鋪炮樓,今後起每個月月朔半夜,不管貨多貨少,包管送到綠水鋪炮樓以西五裡,九連要定時去接,遇特彆環境則順延至下月累加,比如鬼子掃蕩期間。
他們不斷地走,陽光不斷地斜,直到落日落了一半,另一半紅彤彤大得像是掛在麵前的半塊餅,一望無垠的新綠變成一望無垠的金芒,大的影子在光芒中好長,小的影子也在光芒中好長。她說她累了,因而他又從衣兜裡取出個小巧的牛角梳子遞給她,她的蔫小辮兒立即又翹了,問他這是哪來的,他答趙家堡;她煞有介事地朝他誇大不拿大眾一針一線的規律,他慎重答覆他冇拿針線,因而她才心安理得把牛角梳子揣起來,與她本身那半截破木梳子當真揣在一起,每走一段都要摸一遍,恐怕掉了。
陳沖跑出來,朝胡義還禮;李響跑出來,麵對胡義不出聲;石成跑出來,張嘴剛要喊連長,成果摔趴下了,直勾勾盯著小紅纓手裡端著的衝鋒槍不眨眼:“那是……好個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