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王老摳抬眼掃視四周,見冇人在乎,訕訕道:“你看你看,跟你說幾句話你就抬杠。我又不是小夥子,這身板弱,頭昏目炫的不頂用,哪能打上主力,邊邊角角援助一下還行。此次就補了這麼一小我,放到一排二排也顯不出這一個,給了我,那我就勉強湊夠一個班了,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胡義倚靠在重傷病員車廂的角落裡,雙腿伸展半躺在厚厚的乾草上,蓋了一塊臟兮油膩的破毯子閉目養神。當年入關的時候坐過火車,剛上車的時候有股新奇勁,等車開起來才曉得坐火車也遭罪。軍隊乘坐的火車可不比搭客列車,有椅子有窗戶有廁所,滿是貨運車廂;悶罐車算是好的,起碼冇有日曬雨淋,被分派到敞口貨車乃至是裝載輜重的平板貨車上的最慘,光是一起吹風就能把人吹成葡萄乾。上車前胡義接到告訴要去新連隊報導,顛末一節專門安排重傷員的悶罐車廂的時候,當即宣稱本身彈傷未愈舊傷複發,上車後就翻臉回絕了軍醫的查抄,賴在車廂裡冇再下來。過後得知本身要去的三連也是悶罐車,那也冇悔怨,起碼這傷員車廂乾草鋪的豐富,溫馨,人也少,處所就寬廣,每人還能領一塊軍毯,固然那毯子又小又破。
王老摳擠出一副冤枉臉:“啥?你說阿誰十四歲的娃娃?站著冇槍高,吃的不比彆人少,一排二排都不要,是你連長大人硬塞給我的好不,那能算彌補麼?這我得說道說道,眼下我們連一排有四十二人,二排有二十五人,俺們三排呢?四小我!還得算上我這個排長和阿誰熊孩子,我連個班長都不如啊。”
連長看著王老摳一副受氣抱怨的樣,噗嗤樂了。“上車前不是方纔給你三排補了一小我麼,如何又要?”
連長內心揣摩,你王老摳在華北也冇嫌手底下人少,現在擼下來這麼一小我,你倒上趕著來要。這不普通,這絕對不普通啊!上車前營長倒是說過,那小子是督戰隊的隊長,在臨洛關的時候放走了十幾個逃兵,成果被罷免,辭退出督戰隊,此次解纜前上頭決定將他彌補到我這個連從戎,本身當時也冇多問。彷彿冇甚麼奇特的處所,莫非就因為那小子曾經是督戰隊的?王老摳將來想當逃兵的時候操縱操縱乾係?不成能啊!這故鄉夥真如果想逃竄,豈不是早就跑了,拖到現在圖個啥?有點意義,老狐狸,甭管你是甚麼籌算,既然是你主動上門來找我,那我如何也得拔你幾根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