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誰曉得?”長史留意看她的神情。
連碧忙伸手遮在長史的唇邊,向擺佈看看,低聲道:“快禁聲,要彆人曉得了這事,這不是要砍頭的。”
長史笑了,說:“爺這幾日看《平陽誌》可看瘋了,這些縣名一個一個呆板硬氣,取在奴婢身上如何成,叫起來也拗口不是?”
“長史,你直是聒噪得很,這不是在起名兒麼?奴婢們叫花花草草的,太俗了,不防拿平陽郡縣的地名來取個名兒,不是挺成心機的麼?”
“可我好幾次看她鬼鬼祟祟找廚房的另一個姐妹,總在嘀嘀咕咕的,好生奇特!”
慕容衝點點頭,走出屋子,看著滿室的珍寶,嘲笑道:“君子報恩,十年不晚,我昨日所受的,待光陰,我叫他全還了來,我還要看他……”
長史非常歡樂,他的小爺終究在一件事情上有了興趣,看來是故意在平陽郡有一番作為了,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連碧歎道:“用不著奇特,爺是大燕的中山王,如此身份能做甚麼?奴婢也是大燕鮮卑人,心向故鄉,奴婢隻盼著爺早日成事,我們便能夠歸去了!”
連碧與綺綠進收支出端茶送水,看到慕容衝總沉浸在《平陽誌》內裡,因而問長史:“我們爺看的甚麼書?這般入迷?”
“啊?爺要練習府丁,還日日看兵法,這……這是要造反嗎?”
一日,慕容衝丟動手裡的《平陽誌》,騎著馬領著長史和長盛出了城外,一向各西飛奔到一條大河邊上,汾河滾滾向東流去,慕容衝指著大河對長史倆說:“長史,長盛,你們看這就是汾河!”
長史進了閣房想跟慕容衝陳述此事,但慕容衝仍在看書,神情專注,長史上前給他換了茶盞,他連頭都冇抬,他的手上拿了筆,筆鋒上的墨蹭到了臉上,他竟冇有知覺,仍細細地在竹簡上做了簽註,長史伸頭去看,是一本很陳腐的《平陽誌》,竹繩還散開了很多,內裡的筆墨古言拗口,艱晦難懂,長史隻粗粗識得幾個字,慕容衝卻看得津津有味,長史內心感慨,說真的天王苻堅對小主子的確是好,隻要慕容衝想要的,或是想要做的,冇有不準的。
長史看連碧的神態,非常樸拙可托,點點頭說:“你心內曉得便好!”
長史尋了十幾套《平陽誌》來,平陽是大郡,他把前朝的當朝的《平陽誌》都尋了來,大多是竹簡,沉重得不得了,叫幾人抬出去的,另有幾本是帛書,慕容衝非常歡樂,每日在閣房埋頭看書。除了看書,他還叫長盛把府衙的公文來返來看,乏了就練劍和騎射,日子過得倉猝以充分,他的麵上多了幾分安閒與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