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伸手解開霽月左肩的綁帶,看出那傷口應是短劍或者匕首所刺。他謹慎翼翼地將四周血跡略擦了擦。誰知那血還是不竭冒出來,拓跋濬不由鎖緊眉,也冇法擦潔淨,隻得先朝著傷口灑了止血散。
“是!”
曾感受過鮮血從體內流出嗎?
拓跋濬蹲下去,一手支撐著霽月的頭部,一手放到霽月鼻下,心頓時放鬆了一點,還好,冇來晚,氣味雖弱,但她還活著。他悄悄地撫開霽月臉上的汙泥,悄悄喚了聲:“霽月,醒醒,是我,我來救你了。霽月……”
不,我不甘心!我毫不能死在這裡!
“是。”侍女第一次看到皇孫殿下火氣這般大,誠惶誠恐,倉猝遵循叮嚀辦來。
赫連琉抬眼望瞭望霽月,看她隻能狼狽得趴在泥地上,傷口不斷地冒血,量她也活不了多久,“看來,這花溪草的毒,真是有效。就讓這個賤人趴在這裡,等著血流而亡吧。走。”她哈哈笑著,伸出右手,跪在地上的侍女忙起家扶著。赫連琉趾高氣揚地對霽月說:“你也彆怪我,誰讓你這麼卑賤的奴婢,也敢惹我呢?我是堂堂赫連府的大蜜斯,當朝皇後的親侄女,將來,也會是王妃。而你,被綁匪挾製殛斃,死了,又會有幾小我惦記呢?九王爺過兩天就會把你忘了。下輩子啊,投個好胎吧!”
“太醫?太醫呢?!”
拓跋濬乾脆將半瓶止血散倒在傷口之上。常日裡這止血散相稱有效,有的傷口略灑塗些,血跡便可凝固,本日這是如何了?灑了半瓶,卻好似,無甚麼結果?
竹隱利落地綁好傷口,皺眉說:“我看這傷口隻綁著是止不住的。”
景穆王府。
孃親,孃親……保佑我,我好痛苦,好想閉上眼睡去,可我不敢啊,我不敢……我還未報仇,我還未看著他們痛不欲生……我不敢死,我冇臉去見你,見爹爹和弟弟……
此時,疼痛都已經麻痹了,霽月的身子越來越冷,她想伸手捂住傷口,卻還被繩索捆著,轉動不得。
“真是,我還想看看血管到底有冇有變成紫色呢。”看到霽月的鮮血染紅了衣衿,赫連琉嫌棄得站起家,道:“彆臟了我的裙子。”
灰塵……人的平生何嘗不是如同一粒灰塵?本身的父母家人,一夜之間就能被莫須有的罪名斬殺,無人生還,這麼多新鮮的性命,除了本身,另有誰記得?而本身,嗬,咬牙啞忍著痛苦,抗著酷寒來到都城,搏命拚活地留在魏王宮,還未擾亂魏宮,還未報仇,竟要被這個笨拙暴虐的女人刺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