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姑母。”左昭儀拉住馮昕的手，點點頭，“兄長一貫謹慎，為了避嫌，自是從不會提及。倒未曾想……這般謹慎，也躲不過……”左昭儀麵龐哀傷。
房間內燃著火炭，宮女拿來鏤空的海棠袖爐，馮昕捧在手裡，垂垂感覺規複了些力量。
“這丫頭不會是病傻了吧？如何也冇反應？”
“左昭儀娘娘？”馮昕心下思付，也不知這左昭儀娘娘是哪一名，“奴婢並不熟諳這位娘娘啊。”
馮昕昂首看疇昔，一名身著華服的美人踏入屋內。這美人傾城色彩，天仙兒普通，膚如凝脂，螓首蛾眉，美目盼盼，似含秋水。自是和順中又含嚴肅，馮昕看著，一時怔住了。
“但是掖庭宮那邊……”
天子到長信殿那天，左昭儀當即下跪請罪，雖與孃家素無來往，但深為馮氏之女，亦擔其罪。天子垂憐地扶起她，搖點頭，連說罪不及昭儀。
“是，娘娘。”
“女人，”宮女看出了馮昕的迷惑，“這兒，是長信殿的偏房。”
“昕兒隻還記得昨日受罰下跪，其他的倒不大記得。隻是身上還是痠痛。”
“是。”馮昕點頭小聲應對。
“姑母……”馮昕喃喃反覆著這兩個字，卻驀地想到，彷彿孃親確有跟她提過：父親的mm當年入宮為妃。她卻從未見過，這些年，也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姑母。
左昭儀如同五雷轟頂，固然踏入深宮多年，鮮少能與家人聯絡。但是畢竟血脈相連。並且左昭儀曉得兄長馮朗向來謹慎謹慎，怎會有“謀逆”之心？必是被人讒諂。
左昭儀是多麼聰明之人，她聽聞此事，悲傷痛哭也隻敢在無人時，劈麵是毫不成能以此事詰責天子。這些年，深宮光陰，伴君如伴虎，即使再享盛寵，卻畢竟不能如平常伉儷樸拙以待。
“不然還能有誰？”內司大人道，“幸虧去了，不然，你怕是都逃不過漫冗長夜。”
左昭儀這才放開，拭去淚水，望著飽受折磨的馮昕，心生悲怵，悄悄撫摩她肥胖的臉龐，問道：“昕兒可曾聽兄長提及我？”
“我，不，奴婢不敢。”馮昕倉猝掙紮著半坐起家來想要解釋，卻冇想到，被擁入了一個暖和的度量。
馮昕一時不知所措，不明白這位娘娘如何會如此稱呼本身，並且她的眼神，彷彿非常心疼本身。
馮昕搖點頭：“父親從不言皇宮之事，倒是母親，閒話時提起過。也隻是說姑母國色天香，聰明過人，隻是……昕兒從未見過，您，真的是姑母嗎？”馮昕不敢信賴，竟然，竟然在這魏宮深處，還能有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