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一族女眷皆被押入牢中,等候帶入平城後宮充奴。
安王昂揚頭,隻拿餘光一掃世人,厲聲道:“馮大人,這可不是本王說的,陛下早就聽人密報,說你們西郡公府複國之心不死,枉負聖恩,當即大發雷霆傳下聖旨。我等隻是受命行事,那裡還能去詰問何人密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馮朗仰天大笑,說:“欲加上罪何患無辭?怪隻怪...我眼瞎,看錯了拓跋燾!還覺得他真的能以君子之心,放我們一條活路!我看錯了!你們這些外族蠻夷,怎會曉得君子之德?”
“馮大人!”安王不耐煩地打斷馮朗的話:“你解釋這麼多又有何用?”
馮朗道:“既是有人密報,理應拿出證據,與微臣劈麵對證。微臣對陛下絕無貳心,怎會做出此事?定是有奸人教唆誹謗。懇請殿下轉告陛下,萬不成隻信奸人之詞!”
馮朗的身子微微顫栗,雙拳緊緊攥住,說:“我本無罪,生為北燕族人,便是罪惡。陛下是如許以為的嗎?以是就要趕儘撲滅?!”
“哈哈哈哈,馮大人,你現在冇有,可不代表今後冇有。”
當年北燕被拓跋燾滅國時,馮昕不過兩歲,甚麼都不記得。隻是聽人說過幾句,父親為免除族人接受戰役之苦,放棄了北燕皇子身份,舉國歸順了大魏。
“微臣不敢。”馮朗跪下叩首,“隻是‘謀逆’罪名微臣承擔不起啊。”
“大膽!馮大人這話是在斥責陛下昏庸,受奸人教唆嗎?”
“好。女眷嘛,帶到掖庭宮吧。”天子沉吟道:“馮府此事,任何人不準流露給左昭儀。”
安王伸出右手,打量動手上的扳指:“倒也不需求非得徹夜,若馮大人識時務,乖一點,本王倒也能夠多留幾日,還能保你們吃頓上路飯。”
想到父母的慘死之狀,馮昕心如被萬箭齊穿:為甚麼,馮氏要遭此大難,如父親所言,早已歸順大魏,為何還要趕儘撲滅……
馮朗嘴唇顫抖著,麵色烏青。他並不擔憂本身的存亡,而是氣憤於拓跋燾的背信棄義。本想本身活著,就是為了能保全族人,他覺得,他還活著一日,拓跋燾應當還不會搏鬥北燕舊族,冇想到,本身是被這奸滑之人叛變!
終是怕孤零零活在此大家間。
馮朗“咚”的一聲跪在安王麵前:“哀告殿下,就殺我一人,高抬貴手,放過妻兒族人!”說罷又是連磕響頭:“謀逆是我一人之罪,他們並不知情,還望殿下開恩!開恩哪!”額頭觸地聲聲沉重,堅固的泥地上垂垂地感化上赤色。這聲音每一下都錘擊在馮家民氣上,馮夫人肉痛失聲喊:“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