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世人抬眼去看,卻見是兩個麵貌身形如出一轍的女子翻身下了馬。她們麵龐清秀,端倪間卻冰冷如霜雪,快步行至官轎前微微屈膝,異口同聲道:“大人,入驛站了。”
屏退擺佈伶仃說話?
周景夕乃至連眼皮子都冇有抬一下,她麵龐淡然,彷彿各種都在料想當中。就如許多傳言裡說的一樣,她是他一手教養大的人,天下間恐怕冇有人比她更體味他。
世人方進屋,漫天的沙塵便被暴風囊括而來。周景夕抬手略微遮擋,心知沙塵暴已經吹到了驛站這方,因旋身頭也不回地上閣樓,隻冷聲往身後扔下一句話,“沙塵暴已至,廠督貴體金貴,恐怕接受不住這等風沙,還是隨本將到屋裡說話吧。”
魏芙皺緊了眉頭,忍不住又道,“殿下?您如何了?沙塵暴頓時就要過來了,您該不會想看著藺廠公和那幫番子死在這玉門關吧?”
冰冷卻苗條的五指壓在她的右手上,同她的一比,的確標緻得像玉瓷。周遭的氛圍裡模糊滿盈著一股淡淡的水沉香氣味,周景夕身子驀地一僵,又聞聲那道降落的嗓音重新頂上方傳下來。冷酷的,聽不出喜怒:“分開臣的這五年,殿下就是這麼糟蹋本身的?”
她聽後正欲發怒,又見藺長澤悄悄擊了擊掌,房門便被人從外推了開。雲霜雲雪捧著托案款款入內,將從宮裡帶來的茶具糕點一一擺上桌,複又退了下去。
西廠的人在外頭,如果將軍再不命令放他們入驛站,等沙塵暴一到,那他們就必死無疑了。
那雙眼睛裡冇有感情,陰沉冰冷得像是一汪死水,但是,詭異的是那副近似賞鑒物品的眼神。
這回周景夕冇有再沉默,她側過眸子看向魏芙,眼底波瀾不驚,“哦?你真的感覺,如果我不命令放行,他們就會乖乖地坐以待斃麼?”她邊說邊轉頭看了眼天涯的黑雲,環繞雙臂點頭感喟,“如果這麼輕易就能讓他死,那天下的公理之士就不會有那麼多憂愁和煩惱了。”
魏芙緊了緊披風,踟躇著上前幾步,摸索說:“殿下,藺廠督來了,我們還是從速請他出去吧。”
藺長澤特長巾掩開口鼻,聞言微挑了眉,跟在她身後緩緩上了閣樓。
魏芙微微抬眸,與五公主眼神上一番來往,複帶著一眾西廠的人去了。
周景夕手底下的一幫將士,不管男女,都縱橫疆場多年,鐵骨錚錚,麵對猙獰蠻夷尚且恐懼,更加不會驚駭西廠的人。世人忐忑,倒不是怕怠慢了廠公惹其不悅,而是大將軍的反應,有些出人料想,很難不讓人遐想到那些關於殿下與那位西廠督主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