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間溢位低笑,抵著她的唇沉沉低喃,“先餵你一次再說話。”
思忖著思忖著,睏意不覺襲來,五公主沉沉入眠,直到翌日一群宮女嬤嬤排闥而入,將她重新喊醒。
男人苗條的雙臂用力收攏,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魏芙嗤地笑了出來,“殿下清楚是最聰明的,邇來如何傻得如許短長?”見公主仍大惑不解,她搖了點頭,解釋道,“你想想看,此後你成了婚,天然每日都是與廠督同房,你從小都是他服侍大的,他當然不會再讓我來奉侍你了。”
五公主聽了抿唇一笑,抬眼看了看鏡中,的確,裡頭的女人美豔非常,像是綻放的嬌花,要在本日盛開最極致的美豔。
歡暢,是的,她當然是非常歡暢的,但是愈歡樂愈忐忑,一顆心砰砰砰地直跳,彷彿一不留意變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照著大燕的端方,皇女出嫁的前七日都要在宮中,說不出甚麼由頭來,隻是個代代相的端方。但是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五公主本就對禮數之流不上心,宮裡來人催也不如何理睬,這一拖便拖到了本日。
魏芙聽了有些好笑,拿外衫過來替她披上,欣喜道,“殿下彆擔憂,今晚了局急雨,明日便是大太陽,那纔是好日子呢。”說著說著又笑起來,撫著她的肩道,“你都戰戰兢兢好幾天了,疇昔對婚事從不上心的,現在倒真有那麼幾分待嫁的忐忑樣。”
五公主愣了愣,“你喝酒了?”
魏芙悻悻地吐了吐舌頭,這才偷笑著走出了寢殿。
宮裡好久未曾辦過喪事,好輕易趕上一回嫁皇女,天然合宮高低都喜慶一片。周景夕固然遠在玉門關數年,恩寵大不如疇昔,可女皇還是給她撐足了公主出嫁該有的臉麵,大赦天下,除重犯死犯外,一概開釋出獄。一時候,朝野表裡都共賀大喜,大有幾分普天同慶的架式。
藺長澤如玉的麵龐神采安靜,可眉眼間的笑意掩也掩不住,她發覺了,心頭忐忑得愈發短長,乃至連掌心都被汗水打得濕透。
廠督著官服曳撒,赭色的蟒袍雙肩處繡著流雲暗花,愈發襯出嚴肅沉肅的氣度。他也瞥見了她,通俗的黑眸中頃刻浮起一絲冷傲之色。
副將抿唇笑,跟在她身後慢吞吞地走到窗前,伸手去放床幔子,唉聲感喟道,“今後恐怕這些事兒我想做也輪不上了,現在能做一日是一日。”